墨色的烏雲壓得天低矮矮的仿佛就在透頂上一樣,漫天的飛雪被這暗沉的天色渲染成了銀灰色,洋洋灑灑的飄落在這四四方方的小院。方正的小院不一會被大雪薄薄的覆蓋了一層,滿院落眼處,不是白色的雪就是黑色的裸露的樹幹,沒有一絲生機得連一片枯黃的落葉都不曾停留。
陸華濃立在廊下,緊了緊身上的灰鼠毛大氅,怔怔的望向遠方矮矮的天,仿佛要把這天看穿看出個洞來。
來這個時代已經是三天了,昏昏沉沉的躺了三天,今天才下了床,被這冷冽的寒風一吹,立刻清明了許多。
一個星期前的自己,坐在露天的咖啡廳,看著眼前的照片,照片上的一男一女親密的依偎著。
陸華濃嘴角露出陰冷的笑意讓對麵的私家偵探陸琛不寒而栗,他接過許多這樣的任務,漂亮的有錢的各色的女人,花錢雇傭別人去跟蹤枕邊的男人,她們在看到自己的猜測懷疑被證實的那一霎那,在高清的照片麵前,或哭泣,或憤怒,或呆滯,可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表情,仿佛這照片裏的男人跟眼前的這個女人絲毫關係都沒有。
“這是你的報酬。另外幫我再做一件事,酬勞加倍。”陸華濃修長染著深藍色的指甲輕放在陸琛眼前的信封上,鼓鼓的信封看起來酬金不菲。
陸琛拿起自己的酬勞塞進自己的風衣口袋裏,靜靜的聽完自己的下一個任務,真是個聰明的女人。
待陸琛走後,陸華濃重新拿起照片,她的眼睛仔細的看著照片裏有著明媚笑靨的女孩,十五年未見了,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雲霓裳,自己的同胞妹妹。
陸華濃回到了畫廊,三天後的畫展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準備階段。
“陸總,古大師的高山流水圖已經裝裱好了,剛剛送過來。”助理rose蹬著細長的高跟緊緊的跟隨在步履匆匆的陸華濃身後,彙報一上午的工作。等說道這裏的時候,陸華濃突然停住了,“古大師,我記得他現在被聘為xx美術學院的教授了吧?”
“是的,三個月前就任的。”rose不明就裏的推推眼鏡。
“幫我加印一份vip宣傳冊,主題就用古大師的高山流水圖。馬上去,今天下班前我希望看到在我的辦公桌上。”
“可是,按規定,畫展前我們是不可以透露畫展的內容的,尤其是古大師這樣級別的大家,是我們壓軸的。。。”rose還想說什麼,卻被陸華濃的眼色給咽了下去,忙點頭去完成這項奇怪的任務。
三天後的畫展很快就到了,陸華濃的畫廊說不上是這個一線城市裏最好的,卻也是數一數二的,再加上這幾年的不少後起之秀都是從她的畫廊裏推銷出去的,所以這次畫展的嘉賓都是界內數的上的人物,不是界內的大師,就是有名的評論鑒賞家,更有些倒賣收藏的富商。
卻聽不少人圍在一個角落指指點點,越聚越多的人。Rose走過去,以為又是哪幾位大師在評鑒新人的作品,因為一般沒什麼名氣的畫家作品都會放在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