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街已經戒嚴,陸華濃與那名刺客一路奔到皇家園林的獵場,這裏樹林茂密,山石陡峭,一向是皇家狩獵的地方,所以,林子裏不時傳來幾聲野獸的聲音。
“你傷的不輕,必須要馬上包紮。”陸華濃喘著氣對那刺客說道。卻感覺有水打在臉上,不多時便下起雨來。初夏的雨沒有那麼凶猛,卻也淅淅瀝瀝的,一會功夫就將兩人的衣服打濕了。陸華濃無奈,隻好攙扶著那刺客繼續走,想找個躲雨的地方。
“我要殺你,你卻救我。”那刺客喘著氣,自嘲的笑著說道。
“你若真想殺我,剛才就不會救我了。”陸華濃拉了拉那刺客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
“你是那種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人?”那刺客的語氣有些嘲諷。
“你還是省點力氣吧。”陸華濃無奈的看了一眼那蒙著麵的刺客,這人還真是的,都傷成這樣了,嘴巴還毒舌的不饒人。突然,陸華濃腦海中顯出一個片段,“你是,靖王書房裏的那個人。”
那刺客看了她一眼,沒錯,他就是李清則。隻見他歎了口氣,說道,“哎,看來李靖軒府裏的守衛並不怎麼到位啊。還是有偷聽狂的。”說罷,卻猛烈的咳嗽起來。
“你。”陸華濃剛想辯駁的說他幾句,卻被他的咳嗽給打斷了,隻好無奈的閉嘴,想著他是個傷殘人士,就不要跟他計較了。剛拔腿,就看到眼前有兩盞鬼火一樣綠瑩瑩的燈籠飄在空中。
陸華濃嚇了一個趔趄,“別動,是花豹子。”李清則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語氣,嚴肅的沉聲說道。隻見那螢火越來越進,不時傳來幾聲低低的嘶吼。
“記住,待會我一動,你就向後跑,不要回頭,有多遠跑多遠。”李清則沙啞的聲音響在陸華濃耳側,隻見他一邊說一邊拔出腰間的劍,沉下腰,突然大吼一聲,向前躍去,隻見兩個模糊的影子在雨幕中纏在一起,林子裏響起野獸的嘶吼。
陸華濃拔腿便向後跑去,隻聽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李清則的身影從半空中摔落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再也不能動彈,那野獸也分明受了傷,卻繞著李清則轉悠著,仔細觀察。
陸華濃知道,再過一會李清則還未能起來,便隻能成為那豹子的餐中之物了。陸華濃瞧瞧四周,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抱起手臂粗的樹枝衝著那花豹而去,隻見那花豹低吼著退出去幾步,陸華濃將樹枝狠狠的丟過去,那花豹又退後幾步,一直盯著他們。
陸華濃拔出李清則腰間匕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李清則看著已經昏迷過去了,利用李清則被花豹吃食的時間逃離還是留在這裏與花豹搏鬥,陸華濃已經選擇了後者,顯然花豹也已經將她列為了晚餐之一。
陸華濃握著匕首,沉下腰,死死的盯著那受傷的花豹,腦子裏想著以前看過紀錄片裏獵豹是如何捕食的,迅速的擬好策略。雨越來越大,陸華濃姿勢有些酸硬,那花豹興許是有些不耐煩了,低吼一聲,迅速的撲了過來,陸華濃一個雙膝跪地,雙手舉起匕首,那花豹從她的頭頂越過,嘭的一聲落地,再也沒有聲響了。這招劃破獵豹的方法,她不記得是從哪裏看到過的,就賭了一把。
滿臉溫熱的血被冷雨衝刷下來,陸華濃的雙手在顫抖著,她不敢想象若是剛才失敗了會怎樣,背後粘糊糊的一片,雙膝跪在泥土裏,麻的起不了身。
直到被雨水衝的冰冷,冷的牙齒打顫,陸華濃才掙紮著起來,去看了看李清則,還有呼吸。陸華濃看著周圍的環境,花豹的屍體想必很快就會引來一群肉食捕獵者,他們要趕緊離開這裏,陸華濃找了兩個樹枝做成簡易的擔架,又割下花豹的兩條後腿,這才拉著李清則離開。
幸運的是雨把林子裏的泥土衝的十分滑,拉起來不費力,但是陸華濃走了卻十分艱辛,不時摔一跤的,終於看到一個黑喲喲的山洞。
進了山洞,陸華濃已經累的爬不起來了,沒有光亮,陸華濃用手摸了摸,裏頭居然有幹草,也許是什麼動物的巢穴,陸華濃想到那隻花豹,有些害怕,連忙撿起一塊石頭丟進去,卻聽不到動靜,放心下來。
先用打火石生起火,再安放好李清則,接著便是替他清理傷口,烘幹衣服,順便將花豹腿烤好,忙活了一夜,天都朦朧亮的時候才看著洞壁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