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著實虛弱,午膳隻稍微用了些粥,秦瀟柟便又睡下了,並不知道乾羽帝此時的情況。
當晚間方沫菱派人請她去承安宮的時候,秦瀟柟這才猜想到,乾羽帝的情形不妙。
然,為時已晚!
承安宮中,一片燈火通明,並沒有要歇下的意思,宮人一個個神情肅穆,或忙碌,或擔憂,許是真的被聽到的消息嚇到了。
方沫菱端坐在上位,一副氣派威嚴的模樣,讓人肅然起敬。
“今日,你可是去了乾明宮?”方沫菱沒多說什麼廢話,隻是簡單問道。
“是!”秦瀟柟在眾目睽睽下進了乾明宮又出來了,隱瞞也沒有這個必要,她點頭承認。
“既如此,就在這兒跪著吧,待皇上好轉了本宮再來治你的罪。”說完,方沫菱拂袖而去,帶走了身後一眾眾人,偌大的廳裏隻剩下秦瀟柟與珞婉兩人。
秦瀟柟乖巧地聽從方沫菱的話,直愣愣地跪在冰涼的地麵上。
看著承安宮上下這緊張的氛圍,乾羽帝估計又一次中毒昏迷了吧。
可,為何張太醫遲遲沒有來通知她呢?
“珞婉,今日我睡著之後,張太醫可有派人過來尋我?”秦瀟柟向珞婉尋求認證。
“沒有。”珞婉搖頭。
“那皇上呢?乾明宮可有人過來?”
“娘娘,都沒有人來,娘娘擔憂皇上的身體,若是有人尋來,奴婢必然是要通知娘娘的。”珞婉如實回答。
秦瀟柟陷入沉思,既如此,便隻有一個可能,乾羽帝中毒昏迷,和之前一樣,張太醫和德公公一同封鎖消息,留在宮中靜觀其變。然,這消息卻還是傳到了方沫菱的耳中。
再憶起上次壽宴後乾羽帝中毒時,淑妃來得那麼快。足以見得,乾明宮,已經不再像之前牢不可破,有旁人混了進去。
或許,張太醫派過來通知秦瀟柟的人,早已被那人半路阻攔了。
雖已開春,但夜半的風仍是寒涼,秦瀟柟走時並未料到方沫菱對她的懲罰竟然是這麼簡單,竟是連一件衣服都沒添,此刻已是冷得受不了了。
“阿嚏!”
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珞婉終是不忍心,勸道:“娘娘,我們先尋個避風的地方避避吧,您身子本就沒複原,今日又為皇上去毒失了血,這樣下去恐怕又要病倒了。”
秦瀟柟卻是搖頭,固執地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她當上皇後這麼久來,一直都想著抓住我的把柄,我怎能讓她如願,白白讓她撿個便宜呢?”
“可是,現在根本就沒有人,娘娘又何苦這般折磨自己呢?”珞婉看著著實不忍心,自從方沫菱成為皇後之後,秦瀟柟過得是那麼謹慎小心,隱忍憋屈,她心性向來高傲,這般委屈又怎能忍受得住?
“越是沒人的地方,越是要謹言慎行,小心藏在暗處的眼睛。”秦瀟柟如此教誨珞婉。
這後宮的生存之道,秦瀟柟也曾教過珞婉許多。不知是秦瀟柟將她保護得太好了,還是她生性淳良,一直都不懂。
思及方沫菱自當上皇後之後對她的種種,秦瀟柟耳畔又一次響起了高玉齡的提醒。在這後宮之中,你的退讓隻會讓她以為是軟弱可欺而非善良不忍。所以,是時候主動出擊,謀劃陷阱,誘敵深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