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恭親王!”順著秦瀟柟的目光望去,乾羽帝在秦瀟柟耳邊道。
秦瀟柟聞言,心中不由一驚。恭親王,乾羽帝的九皇叔,自小聰穎,甚得先皇和高祖皇帝的喜愛,曾是乾羽帝皇途上最大的競爭者。當年禦前殿試的那一樁大案,便是因他而起。若非乾羽帝自小隱忍騙過了他,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可能便是他了。
“他怎麼回來了?”秦瀟柟幾乎脫口而出,滿心擔憂。
秦瀟柟依稀記得,自殿試一案之後,先皇便狠心給這位最小的皇帝賜了封地,並下令永生不得再回臨垚,更不得踏入皇宮。
乾羽帝將秦瀟柟的擔憂看在眼裏,暖在心中,輕聲解釋:“南潯國近來蠢蠢欲動,似有進犯的意圖。陵安與南潯接壤,恭親王甚是擔心,早已將此情況上書與朕。南潯這麼多年來一直附屬於大傾,從未有過此等情況,若真要開戰,南潯隱於叢林之中,地形特征不同於大傾,必得早做好準備。恭親王在陵安多年,對當地地理氣候特征甚是了解。正好逢上封後大典,朕便命他入宮赴宴,之後與朕一同商討應對之策!”
又要開戰了嗎?
秦瀟柟聽著乾羽帝的話,心中隻有這麼一個想法。
乾羽帝自從登基以來,大傾便一直是外憂內患不斷,太後攬權,權臣結黨鬥爭,各封地王爺侯爺虎視眈眈,從沒有一刻的喘息機會。即便滅了方侯爺,削弱了太後,局勢仍舊不容樂觀。南潯國的蠢蠢欲動真相究竟如何,還不可知,怎能讓秦瀟柟不擔憂?
似乎是察覺到這方乾羽帝與秦瀟柟的注視,恭親王也轉過頭來,正好對上秦瀟柟打量的目光。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暗藏玄機,惹得秦瀟柟忙轉開了目光。
恭親王對著座上二人舉杯相邀,乾羽帝會意,端起白玉樽飲下一口,秦瀟柟卻是還在失神中,總覺得這恭親王處處透著古怪。
待秦瀟柟回過神來,恭親王目光早已回到殿中的歌舞上去了。
“你好像很在意恭親王,就這片刻功夫,已看了他好幾次了!”乾羽帝略有些吃味兒提醒道。
秦瀟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主動為乾羽帝酌酒一杯,算是賠禮,道:“皇上想多了,臣妾隻是對恭親王的出現有些擔憂。不過臣妾想,皇上心中必然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早已無礙,是吧?”
乾羽帝接過秦瀟柟親自奉上的酒,裂嘴輕笑,“你這是在套朕的話嗎?”
秦瀟柟不語,保持著和乾羽帝一樣輕輕淺淺的笑意,就這般看著他,從側麵看不去,儼然就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乾羽帝悠悠飲下這美人奉上的美酒,微微咂嘴,其中醇香令人回味無窮,亦如眼前的美人之姿。
秦瀟柟便這般媚眼如絲望著乾羽帝,直到乾羽帝攬她入懷,寵溺道:“你現在身子本就不好,朕怎可再拿那些事來讓你憂心。好好養傷便是,縱使天塌下來,一切,有朕!”
同樣是不讓她管朝政的話語,秦瀟柟此次卻是聽得最舒服的一次。不因他憐惜擔憂的言辭,而因他的真心實意。
“皇上說笑了,大傾王朝,山河壯麗,日月永曜,怎會有意外?”秦瀟柟笑嗔,悄悄牽住乾羽帝的手,十指緊扣,帶給彼此安心的祈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