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師尊可還生氣?”
“不氣了。”褚蕎沒了脾氣,“一朵花罷了,再等三年便是。”
一陣低笑悶悶傳來,讓她的肩膀都跟著麻了下,接著感到發間一沉,那人道:“徒兒怎麼舍得讓師尊等。冰蓮一摘下便讓我收進納戒了。”
褚蕎微側頭,沁香撲鼻,伸手把別在她發間的冰蓮取了下來。
“怎麼取下了?師尊這般容貌,特別適合佩花。”
褚蕎耳根微微泛紅,選擇繼續無視。她已經習慣這貨時不時說出些直白的話了,這些年來臉皮越來越厚,倒叫她時常懷念剛領回來那個悶聲不坑的小崽子。
穆堯抬手,身上已換好白色的道袍,行走間身上的水澤頃刻幹爽,隻是烏發依舊散著,帶著絲與往常溫潤不同的慵懶。
他不緊不慢地跟在褚蕎身後,笑著問到:“師尊,今年的冰蓮準備用作什麼?”
“煉藥。”
“哈哈,每次都是這麼說,師尊快把自己煉成個小藥罐了。”
“穆堯!”
“嗯,這個回答好。師尊以後不知道怎麼答時就用這兩個字代替‘煉藥’吧。”
“……”
一路穆堯自問自答地回到了木屋前,見褚蕎要進去,急忙道:“師尊!下個月便是門派大比了,你會來看我比賽嗎?”
褚蕎停住腳步,想了想,門派大比?
是了,昆峒派每十年會進行一場門派內部的大比,共分為三個級別: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大比的目的在於增強門內弟子的交流,激發修煉的積極性,每個級別的前十名均有獎賞。
“有什麼好看的,你若輸了,便別再回來。”
他如今是刻意壓製修為的築基巔峰,即將大圓滿。門內築基期無敵手,拿個首名回來不是難事。
穆堯也不將此事放在心上,而是道:“我還報名了煉器大比,師尊會去嗎?”
“煉器大比?你何時學了煉器?”
“咳,這幾年跟著鶴師伯學了些皮毛。師尊……師尊到時去看了就知道了,一定要去啊。”穆堯重複著,眼中透出希冀。
褚蕎看了他幾眼。
好啊,竟然背著她偷偷跑去雷印峰跟著鶴唳學煉器?她從前要教他煉藥,這人還死活不學的。
“到時再說罷。”丟下一句話,褚蕎抬腳進了房間,木門隨即而關。
穆堯站了一會兒,神色間帶著絲期待與緊張。
一直以來都是師尊送給他東西,他籌備了這麼多年,終於把材料備齊,這次定要在煉器大比上給她一個驚喜。
這麼想著,穆堯眼神柔軟了下來,見時辰還早,便起身前往雷印峰的器殿。
剛在器殿外的長階落下,正巧看見一行青色道袍的修士從一旁走過,有男有女。
其中有一人看到他,立馬興奮地站出來招手道:“穆師兄!”
穆堯溫聲應道:“董師妹。”又對她身後的幾位雷印峰弟子點點頭。
“穆師兄,你又來煉器呀?師尊總說你比我們都要用功,到時候煉器大比肯定要被比下去了!”董月歪著頭,嬌憨地抱怨道,看著他的眼中有著明顯的傾慕。
這一世,穆堯是最先被褚蕎收入清樂峰的,理所應當地成為了當初一同考入山門弟子中的大師兄。
“哼,清樂峰的不好好去學煉藥,跑來煉什麼器。”一個模樣有些陰柔的青年陰陽怪氣地開口。除卻五官外,他仍然是個十分顯眼的人。雖然跟其他人一樣穿著雷印峰出品的青色道袍,但腰間多掛了紅繩配飾,天氣明明還不算冷,領扣處又係了一條紅棕的皮毛,看起來雍容又花哨。
穆堯淡淡笑了笑,並不動怒:“師尊為此也生過我的氣,無奈在煉藥上的資質不夠,隻能辜負師尊的一片苦心了。”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自嘲,實則足以把柳戟氣的想打架。
穆堯是褚蕎要教,人家不學;而柳戟是跑上門幹巴巴地去求,結果連峰門都沒能上的去。
果然柳戟劍眉倒豎,指著他顫抖道:“你,你等著!到時無論是築基期的門派大比還是煉器大比,我都要贏過你!”
柳戟上月也成功進階到了築基巔峰,正自信心爆棚。初看穆堯的外表以為是同階,自然不肯相讓。
穆堯但笑不語,又衝幾人淡淡點了頭道別,走進了器殿。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一定要為師尊做出最好的成品。
他的師尊,也隻有最好的才能夠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