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漩渦開啟的一瞬間,那人在第一刻就閃身鑽了進去。
裏麵再也不似曾經翠幽峽穀的模樣,茫茫無盡的黃沙鋪天蓋地,將一切籠罩在塵埃當中。但這一切對那人似乎沒有一點影響,他從容地俯瞰著每一寸土地,仔細而專注,不放過任何一處。
當他終於停在了一個地方,緩緩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周圍波動的氣息,好似五十年前的那場大戰還留有餘溫。
褚蕎遠遠地看著他,見他似乎將這裏吸收殆盡,而後眼眸中暴虐一閃而過,抬手一擊衝向了天空。結界應聲裂開。
那是屬於化神期的全力一擊。
當年褚蕎百年步入了化神,又停留在初期百年。而麵前之人不過七十餘年就已經達到了化神中期,這一擊的威力比褚蕎要強上許多。
“沒有了,這裏也沒有了。無論是主身還是靈身,終是什麼都沒有留下……”
她曾說過,她的主身不會隨著靈身而消散,他信了,日夜守在主身身邊。哪怕本命燈再也沒有亮起來,他卻仍抱著希望,等候了五十年,可再次進入這個秘境後,除了絕望什麼也沒有剩下……
“師尊,你又欺騙了我——!!”
帶著全身內力的一聲長嘯,好似將所有的力量都傾瀉而出,整個秘境搖搖欲墜起來,黃沙狂卷彌漫遮天,在褚蕎半閉眼眸之時,目光好像遙遙與他對上。隻見他滿眼赤紅地緩緩抬起了手,世界驟然暗沉,毫不留情的一擊讓無數細沙向她臉上打來,被風暴激掃的強烈衝擊讓她一下醒了過來。
睜開眼,滿身衣服都已被冷汗浸透。
“呼……”她驚恐的眼神目無焦距,緩緩調整著呼吸,剛剛的感覺太過於真實,好像現在鼻間還有沙塵的味道。
“主人,您又做噩夢了?”腦海中,聽到係統球擔憂地問到。
“嗯,沒事……可能是白天見到命定之女,有些緊張吧。”她揉了揉太陽穴,起身去浴室放水,泡在了浴缸裏。
這個世界的命定之女跟從前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她麵上明明笑的親切,卻讓人不寒而栗,那種危險氣息從每一處毛孔湧出,也不知是來源於原主還是自己產生的心理戒備。
用早餐的時候,索伊夫人理所當然地發現了褚蕎的精神不善,關切道:“菲妮,昨晚沒睡好嗎?”
褚蕎安靜地喝著牛奶,搖了搖頭。
“可能是受到了自身量子獸能量的影響。”索伊公爵放下報紙,安慰道,“書上說適應自己的情緒是每一個向導初覺醒都要經曆的,不必擔心。”
一旁聽著的萊頓卻垂下了頭,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管家走到了餐廳門口,恭敬地來報道:“先生,奧蘭薩上校派人送來了一些東西,說是給菲妮亞小姐的。”
“嗯?拿過來吧。”
管家帶著一串傭人,排成隊列將禮物依次呈了上來。
隻見鋪了紅緞的托盤上,有奧蘭薩各種形象的簽名照,有整齊卷成長卷的等身海報,還有做工逼真精致的手辦模型,更甚至有一人還抱著一個奧蘭薩等身的人形抱枕……
與此同時,Z國軍部特殊部隊的訓練室,一人滿頭大汗脫力地靠著牆壁坐在地上,仍舊是一臉的夢幻。
“裏斯,我不知道你一大早就把我拉來訓練室究竟是哪裏犯了毛病,但若你仍是以這種找死的狀態應對我,我會成全你。”
“不,不……赫泊,你根本不知道我昨晚到現在經曆了什麼……”
身穿黑色訓練服的男人徑直從他身邊走去,準備開門離開。
“赫泊!赫泊你知道奧蘭薩讓我做了什麼嗎?他讓我將他所有的形象周邊全部買了個遍,今早送到他麵前!注意是所!有!形!象!還要珍!藏!版!的!”裏斯抱住他的腰痛苦地哀嚎,“然後當著我的麵一個個地看了一遍,將那些卡通的,或者他自認為拍照角度不好的又給剔除去了三人之二!!”
“然後呢?”
“然後……最過分的就是然後了!他在做完這些之後就把我趕出去了!我根本不知道他要這些東西是要做什麼!!這世界上還有比他更殘忍的人嗎?!!”
“有。”
“誰?”
“我。”赫泊回過頭,溫柔地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微微一笑,“他要做什麼,我知道。但我不打算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