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暉覺得嗓子裏有點哽。他是不知道她在外麵都做了什麼，但他記得很清楚，在爸媽剛去世的那段日子，隻有讓姐姐摟著才能入睡。
那時她的身上還沒有煙酒味，動作雖然不溫柔，但溫溫軟軟的讓人安心。
“你們可以滾了。”褚蕎的聲音冷冷傳來。
褚暉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喊了聲“不許走！”就衝了出去。
不客氣地從他們三人身上把手機給摸了走。動作流暢的把褚蕎都看愣了：“小，小暉？你搶他們東西幹嘛……”
褚暉沒說話，但手中緊緊握著三個手機，嘴角抿成一條線。
褚蕎也無奈了，隻得扭頭對著他們凶道：“還站在這兒幹什麼？我弟弟看上了，你們還想要回去？”
“不，不要了……”紅毛哆嗦一下，帶著兩人從地上爬起來，匆匆往另一邊跑去了。
這時，就見穆堯緩緩掏出手機：“他們往你們那裏去了，截住，交到警察局。”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褚暉跟著褚蕎上了穆堯的車，路上一句話也不說，卻悄悄地拿出那三人的手機，一個個地認真翻過相冊。
見裏麵確實有不少女子在酒吧身著暴露的圖片，卻沒有一張是褚蕎的，他的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又湧上了愧疚之情。
下課後他剛從教室出去，就被紅毛在廁所門口攔住了，拿著這種手機圖一晃，跟他說如果不想讓你姐姐的照片傳到網上，就乖乖跟他們走一趟。當時他根本沒有看清，但心裏又擔心萬一真的是她在夜色被拍的該怎麼辦，就跟著去了。
現在想想，如果自己能再相信她一些就好了。
“姐。”
“怎麼了，是哪裏疼？穆堯，我們要不先去趟醫……”
褚蕎剛想探過身子跟司機商量，脖子忽然被抱住。少年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間，溫熱的呼吸透著依賴，不一會兒就感到肩頸處濕了。
“姐，對不起……”聲音中的哽咽掩蓋不住，說話的音調都變了，像一隻小動物。
褚蕎放軟了身子，將胳膊架在他的肩膀上，在他頭上揉了揉：“多大的男子漢了，哭什麼……”
“……我沒哭。”
“好好好，你沒哭。我就說麼，小時候被我揍的也不少，怎麼會禁不住那三個慫/貨的幾拳頭。”
“……”
兩輛車還是如約停在了事先約好的餐廳門口。這是一家高檔的日料，侍者等在門口，沒有因為他們穿著高中校服而有所懈怠，恭敬道：“穆少爺，雲少爺，裏麵請。”
褚蕎暫不說，熊豪和褚暉都是第一次來到這種餐廳，看見進房間還要脫鞋的，更是稀罕的不得了。
到後來上餐的時候，穿著和服的小姑娘跪著打開門，將食物端上後，又跪下為他們介紹了一番，然後倒退著出門，小心翼翼地把門關好。
熊豪忍不住感歎道：“這就是皇上的待遇吧？太特麼爽了！”
褚蕎白了他一眼，用餐布包了幾塊冰盤上的碎冰，給褚暉按在了嘴角：“少說話，多吃飯！”
“姐，我沒事，我自己來就行。”褚暉接過來自己捂了會兒，便看著麵前盤子裏的鮮魚眼饞了，再也顧不上嘴疼，夾起來沾著醬料吃了起來。
熊豪見他動了筷子，也埋頭兩口就將盤子裏剛上的東西吃幹淨了，然後苦著臉道：“大姐大，就這麼點，還不夠我塞牙縫啊……”
等到穿和服的小姑娘又上來了下一道菜，他才喜笑顏開：“嘿嘿，原來還有啊。”然後滿足地又兩筷子吃完，一臉期待地看著人家，直把小姑娘看的連介紹都忘了，放下盤子就落荒而逃。
從前褚蕎也是很喜歡跟室友一起去大學附近的居酒屋，要上幾串雞肉串，再來一份香噴噴的鰻魚飯，簡直是人生圓滿了。可是這家餐廳明顯是米其林級別的，恐怕是沒有這種簡單的東西了。她挑著將喜愛的三文魚片吃了，還沒有過癮，隻得回味地喝了口茶。
沒想到她這個小動作被穆堯看在了眼裏，在下一次上餐時，專門要了一個超大冰盤，上麵是隻有三文魚片和北極貝，端上來時褚蕎眼睛都亮了，隻恨不得將幾世欠的嘴癮都給補回來。
褚蕎這一頓吃的心滿意足，又過了兩天沒什麼作業的周末，睡到自然醒的那一刻，她真覺得這是穿越到這個世界後過的最舒服的時候了。
直到褚暉敲門叫她起床吃早餐，見她這副懶洋洋的模樣，靠在門框上挑眉道：“好日子也快到到頭了，珍惜吧。”
“嗯？”
“嘖，還真忘了，明天上學你們不是就要發月考卷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