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微沉了, 溫特沃斯坐在火堆邊, 一點點地雕著木頭, 不時被對麵的哄笑聲引去注意。
那隻蠢貓在他的隊友間混的遊刃有餘, 剛開始方萊想用手中的吃的逗它, 結果那貨很不屑地瞥了一眼, 隻有給它切好了送到嘴邊, 才會屈尊地張嘴吃上兩口。蒂爾將這隻貓伺候的簡直要上了天,他就從沒見過這個女人這麼細心過!
亞斯回來後聽說珠子找到了,還將白貓頂在了頭頂充當免費坐騎, 指哪兒跑哪兒的那種。就連平時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羅博納,也親自動手給它配了一盤魚腸和魚幹。
真是不忍直視。
溫特沃斯低哼了聲,不再理會他們。
夜晚的河邊要比洞裏冷很多, 他們紛紛化作了獸身禦寒, 褚蕎這才知道原來方萊的獸身是一隻麋鹿,羅博納是頭熊。
蒂爾因為變作了翠色鶯鳥, 無法照顧白貓, 便衝著黑狼蹄叫了一聲。黑狼立馬側躺過來露出肚皮, 扒了下爪子興奮地讓它過來。
褚蕎不情不願地湊過去, 眼睛不由望了下旁邊那厚厚滑滑的老虎皮, 之前摸過的柔軟觸感還記憶猶新, 若能當成棉被就太舒服了。
溫特沃斯感受到了炙熱的目光,涼涼地瞟去一眼,嚇得那個白團子一溜煙鑽進了黑狼的肚皮底下。黑狼樂嗬嗬地趕緊壓了下來, 小心翼翼地將四邊蓋了嚴實, 保證沒有一絲風可以灌入。
白虎收回目光,在心中嗤笑一聲。他又不會真的吃了它,膽子小成這樣也是夠蠢的。
四下安靜下來,各種獸類趴伏在火堆邊睡了過去。
等到身上亞斯的呼吸聲平穩了,褚蕎小心地一點點拱了出來,剛露個頭就被冷風吹亂了毛。
它猶豫了下,還是堅強地爬了出來。
在那邊剛有動靜的時候,溫特沃斯就醒了,微微睜開半隻眼,看見那隻貓踮著腳尖向自己這邊溜過來。
小心翼翼的,喵喵悄悄的。
看的他都有點無奈了,想著這小東西不會真把他當作同類了吧?
算了,這麼蠢估計也說不通,既然這麼想跟自己睡,過來了也就讓它待著吧。
溫特沃斯不動聲色地側過點身子,寬宏大量地等著它擠進來。
結果這個姿勢維持了一會兒,還沒有動靜,溫特沃斯不耐煩地又睜開一條縫,忽然發現樹林邊上,一個白點一閃地鑽進去,不見了。
他一下子翻起身子,盯著那邊皺起了眉頭。
這麼晚了,那小東西亂跑什麼?凍死在外麵,或者被別的野獸吃了連骨頭都找不回來。
他耐著性子趴在火堆邊等了一會兒,看了眼四周其他睡的香甜的幾個人,心裏越發暴躁。
你們不是都特別喜歡它嗎?不是都護著它嗎?怎麼那東西丟了都沒人管的?
睡睡睡,睡什麼睡!
怎麼就他一個人醒了,那東西怎麼樣又不關他的事,要不繼續睡好了!
溫特沃斯煩躁地用爪子刨了下地麵,把頭枕到了胳膊上,閉上了眼。過了一會兒,耳朵動了動,又過了一會兒,耳朵又動了動……
“吼……”最終他低吼一聲,翻起身來抖了抖毛,惡狠狠地盯著樹叢裏,正準備進去,忽然聞見了什麼氣味,立馬身子一趴又回到了原來的姿勢,閉上眼睛眯起一點縫來。
就見一個巴掌大的白團子邁著小短腿從樹林裏走了出來,“啪嗒啪嗒”來到自己近前,嘴裏還叼著一根木頭。
低頭往自己麵前一吐,好像冷極了,打了個哆嗦。
溫特沃斯抬眼沒好氣地瞅了眼木頭,大晚上的跑出去,就為了叼個這玩兒?果然是隻蠢貓。
見它凍得渾身毛都炸了起來,很是礙眼的模樣。白虎微微將腦袋側過了一些,露出脖子下麵的一點空隙。
這個一看就很舒服的位置果然被那隻貓發現了,感覺到它圓滾滾的眼睛盯了自己一會兒,就大著膽子靠了過來。
貼過來的毛冰涼涼的,還帶著點潮意,也不知道跑哪兒滾了一圈回來的。
溫特沃斯一邊嫌棄著,一邊將腦袋放了下來,把它壓進了自己的脖子裏。
褚蕎被覬覦很久的溫暖軟毛包裹著,渾身都熨帖了起來,舒服的想在裏麵打個滾,又怕把這人給吵醒,硬生生給忍住,隻動了動小爪子就安靜下來,不一會兒睡了過去。
溫特沃斯脖子被爪子蹭的癢癢的,卻又覺得好像沒有那麼討厭,本來煩躁的心也隨著它平穩下來的呼吸聲漸漸沉穩了下來。
不多時,他也閉上了眼睛。
清晨,溫特沃斯是被蒂爾的尖叫聲給吵醒的,微微動了動腦袋,感到裏麵的那個小團子還在,又輕輕放了下來。
“亞斯你個大笨蛋!讓你給小白暖窩,你暖到哪裏去了?!簡直睡的就像一頭死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