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顯蒼白的薄唇輕啟,聲音還有些沙啞:“你是何人?”
“蕎蕎,你……”穆堯睜大眼,難以置信地張口,還沒問完,又被呼了一巴掌。
“本尊的名諱,豈是你可叫的?”
“……”
穆堯扶著牆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朝她走近一步,“蕎蕎,你是在跟我玩遊戲麼……”
“不許過來!再近一步別怪本尊不客氣。”
“蕎……”
轟——!!
存在了百年的木屋缺了一個大口,廢墟中,白衣墨發的清冷仙尊一步步地走了出來,對著另一個人又要抬手……
“蕎……師尊,師尊!師尊您不記得徒兒了嗎?!”
“師尊?”白衣人停下了腳步,想了想,還是拍去了一掌,“不對,本尊並未收過徒。”
穆堯險險躲過,不死心道:“師尊你看我身上穿的道袍,上麵的青竹紋是您親手繡上的!”
轟——!!
這回連個停留都沒有,白衣人冷笑一聲:“本尊從未刺過繡,小輩,還不肯說實話,就離不開我清樂峰了。”
“……”
與此同時,整個昆峒派上下都被驚動了,弟子們發現掌門還有各峰峰主都祭出法器跑了出來,神色震驚。火禦峰的舜英峰主轟開閉關的山崖,不顧身處進階的要緊關頭衝到了清樂峰下,見到了其他人。
“怎麼回事?那股氣息……”舜英強壓下丹田的不適,雙目還帶著赤紅,看向掌門的神情既驚喜又有些不敢確定。
“我們都感受到了。”掌門一一看過自己的師弟師妹,“我已讓元洛去……”
轟——!!!
峰上又傳來了巨大的聲響,幾人皺眉看去。
鶴唳道:“那小子在上麵幹什麼,造反嗎?”
“聽這動靜,倒像是打架。”舜英祭出法器,準備上去。
“掌門師尊!師叔!本命燈……褚師叔的本命燈!”元洛一路追來,人未到聲音先至,一向穩重的昆峒派首徒從未如此慌張過,連帶著聲音都岔了氣。
好在隨他同來的柳戟快速接道:“褚師叔的本命燈又亮了!”
再看幾位修仙界大能哪裏還有蹤影,往常清樂峰上隻有掌門和大弟子元洛可以直接通過法陣,此時情況緊急,其他人也都趁機跟著一起混了上去。
等他們全部站到了山頂,都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原先的木屋早已化成廢墟,而化神期的褚仙君正追著自己的徒弟往死裏打,眾人見穆堯艱難而狼狽地躲著,臉上掛彩衣服破爛,再看褚蕎下手毫不留情,那一道道的看著都替他覺得疼……
終於在褚蕎失去耐心,準備放個大招時,掌門出手將她攔了下來。
褚蕎回過頭來,神情清冷地站住,對著他微點頭:“掌門師兄。”
掌門壓下心中的激動,還是先關心了下穆堯,“師妹你這是……在做什麼?”
“有一個不知哪裏來的小輩擅闖我清樂峰,他不說實話,我正在教訓他。”
眾人將目光齊齊移向捂著胸口的穆堯:“……”
“咳,小輩?”鶴唳咳嗽了兩聲,“你是說……他?”
褚蕎輕哼了一聲,別開了頭,算是默認。
其他幾人神情複雜地對視幾眼,元洛和柳戟已經過去將穆堯摻了起來,慢慢向這邊走了過來。
鶴唳本該因為褚蕎出現的狀況而擔憂的,卻不知怎地看到穆堯這個樣子就樂了出來,“嘿嘿,你是不是看這小子不順眼,那我來替你教訓他!”
褚蕎眉角不易察覺地動了下,餘光瞟了那個慘兮兮的家夥一眼,心裏某處竟忽然覺得他那落寞的神情有些紮眼,好像是自己對不起他一樣。微微糾結了一秒,還是轉過了身子,丟下句:“隨你。”
“師尊!”身後的人還啞著嗓子叫道。褚蕎腳底被他的聲音攪的有些黏,不知這種煩悶的情緒從何而來,蹙著眉繼續準備走開。
見她是真的不記得了,掌門連忙叫住了她:“師妹且慢,這名弟子名叫穆堯,是你唯一的徒弟。你當真……沒有印象了?”
褚蕎倏地站住,有些訝然地轉過身來,又仔細看了看穆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