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閔京城郊的鳧山腳下。
一對衣著不凡、氣度從容的老人相扶著緩緩從階台上走下,男人一頭銀發但身姿依舊挺拔,麵容俊美非常,走在他身邊的女人應當是他的夫人,歲月並未在她臉上留下明顯的痕跡,秀美的眉眼間滿是清澈和溫柔之意。
褚蕎和穆堯看著他們從麵前走過,秀美的女人還側過頭,對他們微笑著點了點頭。
褚蕎也咧開嘴,衝著她笑了笑。
等他們走了過去,褚蕎問係統道:“係統,可以探測到那位名叫‘蟾宮月’的名士現在何處嗎?”
這次他們是來找人的,於是帶上了係統球。
係統球在褚蕎的頸間蹭了蹭,回答道:“主人~檢測完畢,目標就在附近!”
“附近?!”
“是的~”
褚蕎和穆堯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突然轉向了身後。那兩位老人已經走到了馬車邊,準備上去了。
穆堯急忙提聲道:“請問!前麵的先生可認識‘蟾宮月’?”
銀發男子站住了腳,最先回身的卻是那位貌美的女人,她笑盈盈地打量了兩人,柔聲問道:“你們為何要尋‘蟾宮月’?”
褚蕎支吾了一下,手中捏著那本有些破損的古籍,那本書便是蟾宮月所著的《鬼談》,然而此時這書一定還沒有傳向後人,如果同時出現兩本一模一樣的書,還都是真跡……
“那個……”
“阿蕪,我們走吧。”還未等褚蕎開口,男人便輕輕拉回了女人,準備將她扶上馬車。
這下褚蕎可急了,緊跑了兩步拉住了女人的衣袖,“請您等一等……嘶——”剛一碰上,手腕便被另一股力量攥住,旁邊的銀發男人黑眸瞥來,冷聲道:“鬆手。”
“你也鬆手。”穆堯幾乎在同一時間,攔在了那人身前,透著警告。
兩個男人眼中發出了劈裏啪啦的火花。
褚蕎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剛想放開手,誰知聽到“噗”地一聲笑,自己的手反被柔軟地握住了。
“邵邵,你這麼凶幹嘛,嚇著人家小姑娘了!”
男人挑了挑好看的眉,忽地一秒鍾變臉,放下了手“哈哈”一笑,語調輕鬆道:“開個玩笑嘛,論嚇人,我怎麼比得過夫人,是不是小姑娘?”說著衝褚蕎眨了眨眼。
褚蕎被他這個驟變的態度搞的臉一紅,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在心底裏暗暗肯定道:這個男人真是很好看啊。
“咳咳。”身邊的穆堯裝作無意地別開眼,肩膀蹭了蹭她。
褚蕎偷偷拍了他一巴掌,抬起頭看著兩人,難掩興奮道:“你們就是‘蟾宮月’了?一定是了!”
“小丫頭,你手裏拿的是什麼?”銀發好看的男人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好整以暇地用眼神指了指她的手。
褚蕎想往回藏藏,但又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隻得咬了咬嘴唇,把書拿了出來。
“《鬼談》?這……怎麼會在你們手上?”女人接了過來,疑惑地看向銀發男人,翻了翻,“還是原本呢。”
“可是原本,我確定出門前還在書桌上見到過。”
聽著二人的對話,褚蕎求救般地扯了扯穆堯,穆堯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解釋,隻能幹咳一聲,道:“此事說來話長。”
“既是說來話長,我們便換個地方再慢慢聊好了。”女人並沒有因此而對他們產生警惕,笑眯眯道,“我叫容蕪,他就是……你們要找的‘蟾宮月’了。”
男人嘴角輕輕勾起,露出一個完全與年齡不符的極具魅力的笑容:“初次見麵,幸會。”
***
容蕪邀請他們一同乘坐馬車,進了閔京城。見褚蕎往路邊看的有趣,提議道:“邵邵,我們帶蕎蕎和穆堯去金祥樓吧,我也好久沒去過了。”
庾邵自然稱好。
他們進了二樓臨窗位置最好的包廂,庾邵在問過褚蕎二人的喜好後,很快就點好了菜。
店小二一見是老主顧來了,不用吩咐就先上來了一盤桃酥。容蕪笑著推到褚蕎麵前,道:“嚐一嚐這個,我大姐姐最喜歡了。”
褚蕎拿起一塊嚐了嚐,眼眸睜大,搗蒜似的點頭稱好,兩人先是埋頭苦吃一頓,還是庾邵看不下去了,阻止道:“阿蕪,小心吃多不消化。”
容蕪戀戀不舍地看著咬了一半的桃酥被對方拿走,三兩下塞進了嘴裏,歎了口氣,幽怨道:“老嘍,連口吃的都不準嘍……”
庾邵哭笑不得,但也故意板起臉來,一本正經道:“怎麼,難道你還想跟人家十幾歲的小姑娘比一比腸胃不成?”
褚蕎聽的心花怒放,忍不住擺手道:“沒有沒有,我也二十多了……”
容蕪被她逗的笑了,眉眼愈加柔和,一雙水眸尤其吸引人,彎彎地形成一道弧線,“邵邵的眼神還是好的,你要是不說,我也以為是剛及笄呢。”
庾邵從善如流道:“多謝夫人誇獎,來,這道桂花糖蒸栗粉糕上來了,就是你們這種十幾歲的小姑娘愛吃的。”
褚蕎和容蕪頓時笑作一團,連穆堯都忍俊不禁地用手抵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