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睡在床上,翻來翻去的睡不著。
在監獄睡了三年冰冷的床板,現在重新躺在這樣的高床軟枕上,白童失眠了。
一來擇床她不習慣,二來,她得好好考慮後麵的路。
她無親無故,也一無所有,她不可能一直依靠著醉艾艾。
已經在監獄浪費了三年的時間。
這三年的時間,說浪費,也算浪費,說不浪費,也不算浪費。
有得有失,她也學了不少的東西,懂得不少的東西。
半夜裏,白童肚子痛了起來。
也許,是送來的外賣太過油膩,而她,在監獄吃得太清淡。
幾年吃得都清淡,這突然之間來這麼油膩的東西,腸胃受不了。
白童整晚都往洗手間跑,到早上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脫水太多,連走路,都在打閃。
最後,她撲倒在客廳的沙發上。
早上八點,餘焯拎著早餐過來,熟練的掏出鑰匙打開房門,見得白童頭重腳輕的趴在沙發上。
“白童?”餘焯上前兩步,走到她的麵前,帶著磁性的嗓音低聲喚她。
沒得到她的回應,他半蹲了身子,將她的身子抱起來。
見得她那一頭短發淩亂的搭著,小巧的臉上麵無菜色。
“白童。”餘焯提高了聲音,伸手,掐住白童的人中。
白童拉肚子,已經是拉得人極為虛脫。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這麼近的距離,他身上那股子清淡的男子氣息,就這麼撲鼻過來。
她就睜著無神的雙眼,看著麵前的這個男子,看著他那好看的下巴跟喉結。
“你這是怎麼了?”餘焯沉聲問她。
“拉肚子……”白童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拉了整晚,她早就脫水嚴重。
餘焯二話不說,一把將白童從沙發上橫抱起來,向著外麵走去。
在等電梯的時候,他才皺著眉,略顯冷硬的問了白童一聲:“都這麼嚴重,昨晚怎麼不打電話給我?手機上存得有我的電話的。”
他負責她的安全,這才第一天,居然就拉肚子拉得人快脫形。
白童無謂的低聲道:“習慣了,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
她說得很低聲,可又是那麼的一副淡然,餘焯不由低頭看她。
她似乎,又難受得閉上了眼,那張臉,青青黃黃,沒有一點水潤色澤,難看至極。
習慣了,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
所以,她都這樣了,也沒有想過打電話找他。
餘焯抱著她上了車,看著她瘦小的身子蜷縮在後排座上,餘焯扯了一張薄毯,蓋在白童的身上,帶著她往醫院去。
在掛上營養液的時候,護士不免有些小小的抱怨:“都是怎麼搞的,你們這些當家屬的,也太大意了吧,不知道脫水嚴重沒有及時治療,也會死人的?這麼晚才送來。”
餘焯沉默的立在那兒,由得護士一陣抱怨。
作為她的貼身保鏢,衛先生特意將他指派給她,沒照顧好,這是他的失職。
關鍵是,她沒有想告訴他。
她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
這話聽著自嘲,何嚐又不讓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