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牧雪落聽到皇帝找自己,馬上詢問道。卻不知這算搶了靳羲的話。
苓蘭瑟縮一下,這裏還沒人敢對仙師不敬。但她等了許久,也沒有聽到仙師責怪,連忙抬起頭看向靳羲。
靳羲聲音淡淡:“說。”
“聽說今日早朝左相大人頂撞陛下,陛下大怒,將左相下獄,要定其罪名,之後罷朝而去。”苓蘭連忙複述。
“到了傍晚時候,大臣們一同去了女王後殿,抵死相勸。”苓蘭說到這也是冷汗連連,“這時宮中近侍就來傳召姐姐了。”苓蘭抬頭說道。
牧雪落點頭,她明白為何。上次西林之事,大家都看出皇帝陛下待她不同,或許正是因為那次她將皇帝勸服,才會有今天這場鬧劇吧。不然,他們不是從來都不敢違逆女皇的嗎?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太過自大了。左相是什麼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種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人物,當然不能輕易獲罪入獄。
她問:“左相說了什麼惹陛下生氣?”
“這個……苓蘭不知,”苓蘭回答,繼續說:“宮裏來人還在外麵等著。”
“好,我馬上就去。”牧雪落連忙放開靳羲,向樓下跑去。跑了幾步又忽然停下,吐了吐舌頭,對苓蘭說:“仙師右腿不利,你扶著他點!”說完也不去看靳羲的神色,匆匆走了。
苓蘭見她連告退都不曾,心裏惶恐,抬眼卻發現仙師絲毫沒有怪罪的神色。於是她上前,小心翼翼地想要扶他下去,她還從來沒有碰過仙師呢。
靳羲一甩袖子,錯開她的手,自己向下走去。
苓蘭咬了咬嘴唇,低眉跟上。
靳羲拖著麻痹的右腿走到桌前,在一張白紙上寫了幾筆。說道:“你先下去吧,今日不用服侍了。”
苓蘭隻好躬身告退。
牧雪落快步走出仙宮,果然在門口看到了那個叫程立的小侍衛。他滿臉惶急之色,卻仍對牧雪落擠出一個笑臉,說道:“夜裏涼,請姐姐披上這鬥篷,我們騎馬回宮。”說完遞給她一件褐色披風。
牧雪落點頭道謝,將鬥篷披好後登上了他帶來的駿馬。兩人拍馬前行。
遠遠能看見皇宮大門了,入夜的街道極其安靜。突然,程立喊了一聲:“什麼人?”立時勒住韁繩,飛身而起。
他這一手看得牧雪落暗暗咂舌。沒想到這個愛害羞的小侍衛還有這麼厲害的功夫。果然古代人都是怪物。
就在這時,她感覺手上一涼,一人經過她的馬,在她手中塞了什麼東西。
她剛要驚呼,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因為她感覺到手中多出的東西,是一個紙卷,就像那日她為靳羲塞入青鳥信筒的紙卷。
牧雪落勒住韁繩,麵上鎮定,右手緊握,沒四下張望。不論是敵是友,得先找機會看看紙上寫了什麼才行。
一會功夫,程立從側角的胡同匆匆跑了回來。他見牧雪落仍坐在馬上,愧疚不已,說道:“怪我了,我應該保護姐姐的,幸虧無事,不然,不然……”後麵卻說不下去了。
牧雪落對他笑,說:“哪有那麼多不然,我這不好好的嗎?我們快走吧。”
程立一聽,不好意思地低了頭。
他這次沒有上馬,牧雪落也就跳下馬,同他一起向皇宮側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