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定是有人存心不良,蓄意陷害。皇上明鑒。”他瞪了許久,回轉躬身對皇帝稟道。
皇帝氣息迅急,聞言不答話,看向那白發太尉。
曾太尉抬了抬眼,並不言語。
這時,下首一個身穿墨綠色官服的中年男人踏出一步,他身材肥胖,大熱天自然滿頭是汗。他說道:“皇上明鑒,那死者根本不是宮中人士,卻死在宮門之內。況且,死者身上插的兵刃,正是武庫署的刀,這可是有目共睹的。”說完斜眼瞥了藍衣大臣一眼,說:“鍾禦史可不能信口亂說,昭昭白日,誰會蓄意陷害衛尉大人。”
“那為何不讓衛尉大人出來自述?”這藍衣大臣正是禦史,鍾居水。他話是對那墨綠色官袍的胖大臣說的,眼睛卻瞪向曾太尉。
墨綠色官袍的大臣一時語塞,偷眼向太尉大人看去。
鍾禦史氣勢洶洶,高聲說道:“皇上,若虛心循理,必有所得。眼下有人派兵扣住衛尉大人,其意何為?其心可誅啊皇上。”他話語間言辭懇切,不乏激昂。
皇帝聞言皺起眉,剛要開口。曾太尉說話了:“一個時辰內,不管是出入、還是走近南宮門的宮人,全已收監天牢。老臣派人看管一眾官員,有何錯?”他說話時目中精光暴射,竟把皇帝的話迫了回去。
“曾太尉說的是。眾宮人全部下獄,程衛尉自然也得避嫌才是。況且他現在本就有罪在身。”墨綠色官服的胖大臣連忙接口。
“郎中令大人此言差矣。程大人罪責未定,此話還需商榷才是。鍾禦史監察天下,奉職之餘,還記得平心靜氣啊。”奉常大人突然出口,笑著說道。
之前都是一眾男聲在嘈雜爭辯,她如珠玉的聲音響起,惹得眾人一時停滯。才想起剛剛自己均太過意氣。
鍾禦史聞言重新斂袖,朝向那郎中令,說道:“敢問郎中令大人,您肩負各殿守衛之職,秉公查證,才是應做之事,現在您跟來爭辯,又是為何?”
“我當然是怕有人擾亂聖聽,特地請曾太尉來稟告陛下此事實情,況且,我早已派下人手去查找疑犯。”郎中令接道。
鍾禦史氣惱,卻又沒法發火,轉身向太尉大人說:“敢問太尉大人,您動用兵士關押程衛尉,可有陛下口諭?”
“治亂平患,這都是老臣應盡之份,不必讓陛下費神。”太尉大人轉過身,用側麵冷對鍾禦史。
殿內一時寂靜,牧雪落暗暗心驚。她左右打量了下,並沒見到程立的身影,心中擔憂。眾人在說的程衛尉,就是程立的父親,看樣子他被人扣押,就要論罪。
這鍾禦史明顯在幫他說話,而這郎中令和太尉大人,則是句句緊*。至於奉常昭畫,牧雪落要不是知道靳羲意在平衡,還真就看不出她的態度。
牧雪落和玉竹兩人在平兒的指引下來到皇帝身邊,取出脈枕,開始切脈。玉竹探脈頃刻,回身看牧雪落,微微點頭。牧雪落連忙接替她的位置,繼續探脈。
這時太尉大人向她們瞧了一眼,若有所思。他微微偏過頭,給了郎中令一個眼神。
郎中令見此,向後退了兩步招來一個手下,低頭悄聲吩咐了幾句,那人聽後靜靜退下。
女皇看都沒看這些,冷冷說:“依太尉看,眼下此事要如何是好?”
“老臣看來,不撤掉程百川的衛尉之職,不足以明正典刑。”太尉答。
牧雪落心中冷哼,案子明顯未定,這人就三言兩語意圖定罪,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程衛尉當真可憐啊。
“什麼?”女皇雖處處被掣肘,仍舊有積年而下的皇威。加上她的少年銳氣,雙眼如冷電一般射向太尉。
曾太尉拱手低頭,不與女皇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