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傍晚,牧雪落就把今天為她準備案宗全部看完。起身開始做擴胸運動。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問身後的仆從:“尚左監今天也沒來?”
仆從答道:“沒有。”
“張大人沒過問這件事?”牧雪落又說。
仆從搖頭。
牧雪落聳聳肩,接過鬥笠和雨傘,準備回家。
此時的雨已經小了很多,隻是毛毛雨。天氣倒是冷了起來,已經能嗬出白氣。她走到正殿門口,廳中卻沒有張大人的身影,隻有一個下人在整理紙墨。
“張大人回去了?”牧雪落問道。
下人看到牧雪落連忙見禮:“回姚大人,張大人下午開庭審案,之後就走了。”
牧雪落點點頭,這廷尉的責任重大,張廷尉的身體讓人擔憂。她又望了一眼上方的匾額,抿了抿唇,披上鬥笠離開了。
這樣獨自看案宗的日子過去了七天。第八天傍晚,牧雪落看完今日的任務後又開始活動筋骨。一邊運動一邊回想著今日的案件。
突然,她發現一個問題。
這八天來,她看的案件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內容都是相關的。而且每一天的側重點均不相同。或重在民事,或重在刑法,或在經濟……更引人生疑的的是每一天的最後一個案宗都與第二天的主題一樣,倒像是在預告。
當然,也正是因此,她從這些案卷中獲得的信息更加深入,自己的理解也十分深刻,比走馬觀花強上太多太多。
想到這裏,她連忙喚住收拾碗筷的仆從:“這些案卷都是誰搬來的?”
“回大人,是小的。”仆從恭敬道。
“你?”牧雪落詫異,“你從哪搬來的?”
“後院卷閣。”仆從答。
“你……隨意挑選的?還是……”牧雪落問。
“尚左監把案卷分成幾個箱子,讓我每日搬來一箱。”仆從答道。
牧雪落一時語塞。這家夥,起初回答關於尚左監的問題時那麼幹脆。告訴自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左監大人這幾日缺席,結果人家左監大人其實早就安排好了……
“是我讓尚菱這麼做的。”張大人蒼老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他身後的隨從像往常一樣,攙扶著他的胳膊。正在答話的仆人連忙下拜。
“大人?”牧雪落回過頭。
“你說說,這幾日你都看到了什麼?”張大人神態和藹。
牧雪落想了想,答道:“最主要的是法令的作用。另外我還看到律法的不完滿,對於官、商、民、士,以及皇親均有漏洞。”
張年微笑點頭,說道:“還有嗎?”
牧雪落蹙了蹙眉,猶豫了一會兒,聲音漸小,答道:“還有一些。”
張大人像是早有預料,聞言揮手對那仆人說:“你下去吧。”
跪著的下人連忙退出屋子。
“我還隱約看到政黨傾軋。”牧雪落斟酌著說道。鍾大人說過張廷尉與他政見相合,對張大人說這些必定沒有問題。
“青月看人很準。”張大人讚賞地點著頭說,“雖然大家都說朝堂之爭止於朝堂,但其波及之廣,不可勝數。你能管中窺豹,確實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