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賢譽眼睛閃著光,他發現相爺已經意動了。
“曾太尉去得急,我們還得趕快找人頂上他的位置。花都的軍隊不能落給旁人。”孫賢譽低聲道。
慕容楓又愣了一會兒,說道:“昱書也該回來了,曾家的軍隊恐怕隻服他一人。”
孫賢譽點頭:“那我們就得抓緊謀劃了,免得叫那姓姚的得了手。她敢這麼做肯定已經有了準備。”他雖然知道相爺在北珂有後招,但還是決定提醒一下。
“我知道。”慕容楓依舊神情嚴肅,不知在想什麼。
“相爺。”孫賢譽忍不住說,“不能再猶豫了,難道你真的要看慕容郡守帶著枷鎖入花都嗎?你別忘了老相爺的囑托啊。”
慕容楓的眼中閃過決絕,說道:“派人去催昱書回來,第一時間來見我。”
孫賢譽馬上眉開眼笑:“好。我不信他聽說太尉去世還能在外麵流連。”說罷他匆匆走了。
此時的曾昱書,其實已經回到了花都。
隻不過,他現在是在一間不起眼的民宅中。
他在哭。
沒錯。
他已經聽到了父親的死訊。
他的對麵,一人素衣,正是牧雪落。
烏冬在她出天牢後的第一時間送了消息進宮,告知了她曾昱書的行程。
此事緊急,她離開皇宮後馬上來見他。
“他走時很開心,也很欣慰,你無須太過難過。”牧雪落沉聲。
曾昱書不願在她麵前落淚,但是,喪父之痛,無可言說。
“昱書。”牧雪落也不願在這種時候說那些事,但是,她不得不為。
曾昱書抬起眼,臉上全是水跡。
“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應。”牧雪落起身,向他走去。
她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曾昱書猛地抬頭,眼神突然有些無措。
“你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會?”他的聲音帶著哭腔,讓牧雪落有些不忍。
但她還是對他點了點頭。
曾昱書陷入沉默。
牧雪落也不催促,坐在他身旁陪著他。
看著曾昱書又痛苦又猶豫的神色,她也覺得心中有些酸楚。
以她對他的了解,她有八成的把握他會答應。隻是,做決定的過程,總是對他心的一次煎熬。
唉。
她移過眼,看向窗外。
冬日的傍晚,天黑得極早。外麵的大數光禿禿地迎著風,像是冷得顫抖。
她突然想念起靳羲。
這幾天,不知他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為自己擔心。
自己真是不對,剛一回花都,就讓他經曆這樣的事情。
不知他會不會對自己的選擇後悔。
……
靳羲沒有後悔。
當日烏冬的確找到了他的落腳點,告知了牧雪落的消息。
他知道後便安心等待。
他相信雪落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是她主動要去,那就一定有她的考量。
她也一定不希望自己慌亂,甚至去救她。
於是,他靜靜地等。
隻是,沒有她得日子,當真讓人無法忍受。
無論是院中的臘梅、天空中的白雲……甚至喝水時的杯子,都能讓他想起她的樣子,她的笑。
這近十天的時間,他總覺得已然是世界的末日。
終於,烏冬今天又傳來了消息,雪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