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肯定因為昨天的酒醉而變得遲鈍了。竟然邀秦雪來公司幫我們搞音樂。明明躲都躲不及哪……為此,我自責了一夜。
今天原本答應唐寧同她去天壇玩的,這樣一來,我必須失約了。我連連罵自己太混賬,喝點酒就忘乎所以。唉——要我去找唐寧告訴她今天去不成的話,那無疑是最難以啟齒的事情。我在房間裏轉了兩圈,無奈地厚著臉皮下樓找她。
看唐寧的衣著,她似乎已經準備好了與我一起外出。我吞吞吐吐地告訴她,我們今天去不成了,並說明了原因,最後千萬次道歉。她原本充滿期待的臉上立刻閃過一絲失望,但隨即笑著寬慰我。雖說她的安慰讓我坦然了不少,但她那轉瞬即逝的失望表情卻深深刺在我的心裏。我再次千萬遍的道歉,盡管明白道歉解決不了什麼問題,但還是希望可以從中減贖一些負罪感。
“沒事兒!把這次任務做完,你再帶我去吧。身上有工作,出去玩兒也不塌實。”
唐寧這樣說著,可我還是覺得非常沮喪。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感到很委屈。並非單純是為自己感到委屈,而是為自己與唐寧感到委屈,為我們倆的私人時間被占用感到委屈。我想到此時秦雪肯定正驅車趕來。對於即將和唐寧麵對她,心裏特別難受。
我太殘忍了……沒這麼辦事的,我把秦雪當成了什麼?難道一點都沒有顧及人家的感受嗎?我回想起我們相識這麼久,好像我總是為她添麻煩,惹她生氣,惹她傷心。
為什麼要給她打電話呢……為什麼在我煩惱的時候想著她呢……
越想越累,自責和煩悶交織在一起,困意驟然襲來,我趴在桌子上,希望找到短暫的解脫……
昏昏沉沉中,我感覺有人走進了我的房間,我本想抬頭去看一眼的,但無論如何就是睜不開眼睛。意識在不停抗拒著本能,可我實在太需要睡眠了,就橫下心又沉沉地睡了過去。不過終歸是睡得不塌實,就這樣迷迷糊糊不知多久,我覺得趴在桌子上麵頸椎痛得厲害,便極不情願地張開眼睛,想回到床上去睡。抬起頭來,卻發現秦雪正坐在我的床上。
我一時間還搞不清楚眼前這一切究竟是做夢還是現實。腦子一片混沌,眼睛發澀,頸椎又疼痛難忍。結果就坐在椅子上與秦雪對視了大約半分鍾左右說不出一句話。這段時間裏,頭腦中那些混亂的程序在被逐漸地修複、刪除。
“呃……啊,”我好歹恢複了正常,抽了一下鼻子:“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時間不長。門沒有關,我就進來了。你怎麼?昨晚沒睡好嗎?”
“這幾天一直沒有睡好,”我揉揉脖頸:“晚上到了下半夜也睡不著覺。”
秦雪用非常複雜的目光看我,但她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
“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把臉。”
我神情恍惚地走到洗手間裏,用冷水洗了臉。何草不黃,何日不行,何人不將,經營四方……我伏在水龍頭下麵,不斷地思索一會該如何麵對秦雪。
返回屋子,我很不自然地笑了兩聲,取出毛巾擦臉。然後,我坐回椅子上。
“哎,打擾你休息,真抱歉啊。早知道我就晚點過來了。”秦雪致歉道。
“甭往心裏去!與其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還真不如工作來得有吸引力!上帝為什麼要發明星期天呢?整天忙來忙去,人就不會變懶啦!”我強撐著回答道。
“還嘴硬!看你的模樣,都快變成吸血鬼了!”她皺著眉指指我的臉。
“你懂什麼?這正是我追求的麵孔啊——我是來自哥特古堡的哥特伯爵!嘿嘿,好歹是小有成效呢。”
“受虐狂!工作狂!”秦雪終於被逗樂了。
我的心裏也舒坦了許多。
“承蒙誇獎!嗯,精神多了。秦雪,我要你拿麥克風你拿了沒?”
“拿來了,你昨晚說,想要我來唱歌,唱什麼呀?”
“不急,你先看看這個——”
我打開電腦,調出音頻文件,把音響音量調大。秦雪全神貫注地聽著背景音樂。她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時候,眉頭稍稍聚攏,眼神中放射出恬靜而又帶些懷疑的光芒。我凝視著她認真時的臉龐,漸漸地,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被煙靄濃霧遮攔了。
一曲終了,她轉過臉麵向我。發現我這樣盯著她看,也不發一言與我對視。
“哎……嗯!”我猛然反應過來,趕忙把臉轉向別處,羞得無地自容:“好了,聽完了吧?我的意思,你就隨著節奏來伴唱。用自由隨意一點的聲音,節拍一定要緩慢,要想象著用自己最有穿透力的聲音來叩開觀眾的心門,你明白麼?”
“我試試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