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點
後來,我又重新回到公司去上班了。結果卻遇到楊文理的發難:他對我說,他打算起訴我,讓我蹲監獄。我也毫不示弱,警告他說,公安局怎麼也不可能判我死刑,而隻要我活著從監獄出來,那麼等待他的報複就不僅僅是皮開肉綻那麼簡單了。最後,還是古慈從中調停,他對我們倆說,公司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同警察局聯係在一起,這樣會影響公司的形象。如果有誰膽敢這樣做的話,無論誰對誰錯,都一律解雇。盡管那小子心知古慈是在袒護我,但也無計可施,便要求我賠償他五百元醫藥費。
我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五百塊錢。看著他被我打得鼻青臉腫的模樣,全當成請同事們去馬戲團看小醜了。
古慈動了動手腳,把唐寧的這次事故弄成工傷的假象。加上老栗的證詞,我們想瞞過老總應該不難。這樣,唐寧的工作就可以保住了。在他們的努力下,公司決定暫時讓老栗回來,由他代理唐寧的位子。好久沒和老栗一起工作了,我萬分期待。可他卻一再抱怨說他看夠了我們這幫人整天愁眉苦臉的表情,還是做出租車司機愉快。
唐寧住院期間,我便和她商議打算搬出公司,我在昌平租的房子還閑著,於是我打電話給鄧楠,問他是否允許我把唐寧帶到那裏。鄧楠說隨便,反正他也不打算回去住了。我給他打電話時,他竟然在海南!真是個四海為家的小子。
我一直對秦雪心懷愧疚,總想找她談談,但她卻總是委婉地避開我。這讓我覺得更加內疚了。經曆了很長時間之後,還是她主動來找我。她告訴我,她父親決定把她送到去國外留學。我對此很失望,她卻很豁達地對我說,其實她早就想去國外了,她原本就不適合在這裏工作。我答應她,在她走的時候會去機場送她。
我常常和小馬他們混在一塊兒。嘿!現在我製作的東西幾乎都要找他們配樂,而且會刻意在廣告下方標出小字——白丁樂隊。我想幫他們出名,因為他們待我是真誠的。
韓非給我的二十四幅畫我送出去好多張。我給秦雪一幅《自然》;給老總一幅《雄渾》;給老魔一幅《豪放》;給古慈一幅《高古》;給老栗一幅《曠達》。老總對我說,我給了他最需要的東西。自從我們的廣告競標成功後,韓非的畫價格彪升。好多人打電話給我,打算出錢買他的畫。但都被我一一拒絕。我會把他的畫送人,但絕不買。送人也隻送給能夠欣賞它的人。我對韓非說,這下你可值錢了,幹脆來北京賣畫吧。他不置可否,隻是哈哈大笑——總有一天他會走出那個低矮的小屋,來到更廣闊的空間的。我堅信。
說回我們的小窩——唐寧出院之後,手上的傷還不能允許她上班,我便把她接到昌平。她喜歡這個地方,寧靜、幹淨、人人都慈眉善目,像我們的故鄉。我說,如果到了夏天,我們就可以每天晚上吃過飯之後去公園走走。我曾經在公園說過,要把一生寄托在她身上。這個承諾正在兌現。
又是奔忙的一天!
下班後,我乘車回到昌平。在清真飯店買了兩屜燒賣,炒了個青菜。此時飯店的人不多,老板正占著一個飯桌吃飯,他熱情的邀我坐下來,招呼服務員幫我開瓶啤酒——他總是希望唐寧能知道我喝酒,而我的回答永遠是:別介!被唐寧知道了,還不活剝了我?
“嗬!這還沒結婚呢!就開始怕老婆了?”老板同以往一樣嘲笑道。
我當即和他理論:咱打不過老婆嗎?不會吧?好歹也是七尺男兒,不可能打不過一個弱女子。這樣說起來,七尺男兒打得過一個弱女子那沒什麼稀罕,但是七尺男兒能被一個弱女子治得服服帖貼,那才叫能耐呢!老板聽了我這套理論之後,笑得飯都噴了出來。
我笑著把燒賣和青菜裝好,走出飯館。幹冷的風驟然灌進衣領裏麵,凍得我不住地哆嗦。我抱著熱氣騰騰的燒賣跑上樓,取出鑰匙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