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渡白眉一軒,說道:“檀越又會錯意了,‘文鬥’乃是最考驗雙方功力的比試,並非甚麼討論佛法。”韓炎道:“究竟甚麼算文鬥,大師少賣關子,韓某倒有些興趣了。”普渡續道:“‘文鬥’其實最為簡單,老衲在此站立不動,檀越運足內力打老衲一掌,老衲雙足倘若挪開半步,便算老衲輸了。倘若老衲僥幸,不曾被檀越的掌力擊退,那老衲便要還檀越一掌,檀越也須站立不動,如此反複,直到一方被另一方擊退為止,便算分了勝負。”
韓炎不禁笑道:“大師打得好如意算盤!天下誰人不知,大師的‘金剛不壞體’神功已逾當年空見神僧之境,氣由心動,遍布周身,並無半處破綻可尋,如此‘文鬥’,不是混賴又是甚麼?”普渡皺眉道:“那依檀越之見,又當如何?”韓炎朗聲道:“既要‘文鬥’,也無不可,但既是大師提出以一敵五,那我等五人便要先各拍大師一掌,輪到大師,卻隻能對我五人中一人出掌。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普渡心道:“以我般若掌的掌力,掌下自不會虛發,除非他們拚著受傷也不挪步。如此一來,不過多受他們十餘掌,總算可以化解了這場劫數。”正要答應,一旁至玄提醒道:“大師小心對方使詐。”普渡微笑道:“無妨,老衲理會得。”又對韓炎說道:“便依檀越,若是五位俱無法將老衲擊退,還望檀越遵守賭約,就此退兵。”
韓炎頷首道:“那自不消說,韓某雖然算不上甚麼武林泰鬥,總也言而有信,不似某些所謂高士,明明輸了又來混賴。”冷冷瞥了普渡一眼,朗聲喝道:“金水相生,離巽相激,諸行無常,五行絕煞!”話音未落,白、青、黑、黃四道身影已同時欺至普渡身畔,掌風拳力瞬間將普渡身周要穴罩定,隻聽“砰砰”數聲,四道身影又一齊退開,兔起鶻落,攻守有序,暗合五行生克之道。
場上普渡遭此突然襲擊,雖然不曾挪步,卻已麵如金紙,微微喘息道:“檀越怎麼……”韓炎冷然道:“韓某隻說我等各拍大師一掌,又沒說不是一齊出手。大師如此神通,倘若我等依次車輪站你,可以說幾乎毫無勝算,是以隻有鑽一下規則的空子了。”
普渡閉目調勻氣息,麵色片刻恢複如常,沉聲道:“檀越心計,老衲拜服,不過想要老衲就此認輸,倒也不易,且吃老衲一掌!”韓炎搖頭道:“大師且慢,方才大師隻受了四掌,韓某的一掌還不曾打呢。韓某敬你是一代高僧,這才給你一次調息的機會,這番不會再行想讓,大師小心了!”疾運真氣於右掌,約有半盞茶的功夫,直到掌沿微微泛紅,一掌橫切,直奔普渡前胸而來。
普渡真氣遍布周身,金剛不壞體神功發動,忽覺前胸一陣灼燒之感,炙熱異常,似乎將要衝破神通屏障,不禁心中一凜:“普通紅砂掌力,絕無如此霸道,莫非這便是失傳了數百年的,北宋年間吐蕃大輪明王鳩摩智的絕技‘火焰刀’?”韓炎奮起一掌印在普渡前胸,見普渡隻是白眉微蹙,仍是不曾退得半步,不禁讚道:“大師的金剛不壞神功果然了得,居然能硬接韓某一掌‘火焰刀’。”口中說話,掌下並不怠慢,這一掌也不收回,卻在普渡前胸繼續催動內力,與普渡身周的真氣相抗,幾成比拚內力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