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嘉嘉訝異地望著開口說話的雲家族譜,雪白的族譜扉頁上浮現一團如霧般的淡淡白光。似乎察覺到雲嘉嘉奇怪的目光,白光變淡,緩緩凝聚成一個人影的輪廓。
“不用看了,是他。”雲天修突然開口說,似乎已經知道開口說話的光團背後究竟是誰,“除了他,不會有其他人。”
宗祠內正中央的雕像大放異彩,不僅是管理宗祠的雲家人,在宗祠外麵沒有進來的雲城霜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激動,宛如注入一力強心針一般。雲天修漠然地望了眼雕像,忽然站起身來,說:“嘉嘉,到了下葬的時候,通知我一聲。”
“十多年沒見,留下來看一眼都不願意嗎?”雲成煙的聲音從宗祠的上空傳來,瓊霄山脈的龍影再次升騰而起,橫空蔽日的禦霄台再次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雲嘉嘉仿佛明白雲天修的做法,望了眼地麵上的雲天縱屍體,心裏泛起一絲莫名的慍怒,雲成煙怎麼會這麼巧這時候出現?突兀插話說:“雲成煙,你什麼時候過來的?當日出事的時候,你在不在場?”
雲天修停下了離開的腳步,卻始終沒有回頭,隻是為了得到雲嘉嘉問題的答案。雲嘉嘉卻毫不顧忌地看著雲成煙,他臉色如舊,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從禦霄台上緩緩走下,不怒自威,風停雲靜。
“雲嘉嘉,你別太放肆了!族老替雲家與趙問岩、藍瀚海等人對戰,若非我們在這宗祠焚雲香,起兆雷,沉山島,恭請族老。族老肯定不會這麼快趕回來,你竟敢心有歹念,卻不體恤族老在外的艱辛。”雲城霜嗬斥道。
場中雲家人眾多,雲嘉嘉直言雲成煙的名諱,已經是不敬之舉。更何況族長已經死亡,族老重新出山在所難免,當前必須上下團結一心,任何可能出現的矛盾都應該斷絕消弭。
雲天蒼緊緊握著拳頭,他目睹了雲嘉嘉快意恩仇,心裏敬佩之,想起當年他父親庇護他的情景。雲城江當初說得沒錯,他確實是依賴雲成霄才獲得峰主地位,但他是因為不滿雲成煙退縮閃躲的態度,他想要替父報仇而不能,而當時的雲成霄有這樣的魄力。
“霜長老,少族長也是性情中人,不需要太過動氣。”雲天蒼在一旁替雲嘉嘉說好話,低聲對雲城霜說。
雲城霜意外地看了眼雲天蒼,他印象中的雲天蒼是一個明哲保身的人,現在公然幫腔雲嘉嘉,不就是認同雲嘉嘉,責怪雲成煙當時沒有及時出現?正欲教訓他的時候,雲成煙開口說:“我確實一早就在這裏,而不是剛剛到來......”
“族老!”雲城霜激動地打斷雲成煙的話,如果雲成煙這番話傳到海家,那麼這可能成為海家和雲家決裂的根本,因為他眼睜睜地看著海樹死在雲嘉嘉的手裏!
雲家死了雲天縱,海家死了海樹,兩家雖然恩怨,但隻要雲家族老雲成煙、海家族長海森都克製,兩家攜手共進,完成消滅異能聯盟之後再作打算,事情可能就不同今日而言。
雲成煙擺擺手,阻止欲言又止雲城霜,心裏已經明白雲城霜的想法。
雲嘉嘉正要怪責雲成煙為何不現身,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雲成煙現身與否,他不也是幫雲天縱報了仇?心裏怪異的感覺忽現,不明白雲成煙又為何幫助他或者說幫助雲天縱,既然他這麼愛雲天縱,那為什麼傷害周莎呢?
“踏踏.....”雲天修聞言,沒有回應,繼續往外走。
“回來吧。雲家需要你。”雲成煙淡淡地說,語氣中帶著難言的情緒。
雲城霜瞪大眼睛,如果雲天修回來,必然頂替雲天縱的位置,成為新的一個雲家族長,但雲天修當年的事情,他會輕易放棄嗎?
“嗬!”雲天修清冷的聲音傳出,如在荒野出沒的冬風,孤冷。他停下腳步,依舊沒有回頭,聲音繼續傳出,“或許你以為我留在這裏尚且有感情,但當年你既然斷了你我之間的關係,我曾經嚐試挽回,但往事隨風,我惦記的隻是我年幼出眾的弟弟,惦記得不到祝福的弟妹。今日事畢,我會離開這裏,離開霧林,離開星海群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