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我?晚生自認問心無愧,何須有人保我?”
月台下,王寬冷笑出聲:“倒是你,張大縣尊!隻因女子貞潔未失,便敢草率認定為奸罪未遂,真不知你這進士如何考上的?就不怕下人恥笑麼?”
到問心無愧,張縣尊其實也覺得很委屈。
平心而論,他的判法不能是錯的,畢竟這種奇葩無比的案子,實在是前所未有。而他心裏雖更加偏向於原告一方,但那本就符合常理,而且王寬當堂頂撞於他,換作任何人都不可能輕饒這類刁民……
無論從哪方麵看,他都自覺問心無愧。
至少,對於王寬的量刑也是減半了的,若真照著《大明律》所定的奸罪來判,對方少要受八十刑杖,何況還外帶個悔婚另配的罪名。女方則更為嚴重,按照舊俗,便是扒光了示眾都不過分……
但他恰恰忽略了一點,禾奸這種罪名,是當下所有人都難以承受的,與量刑輕重並無太大關係,更多的是名聲問題。
王寬自身倒無所謂,可他不能容忍自己心愛的女人背負這等汙名。
對於任何一個女子來,清白都比性命更重要!這年頭,貞潔烈女多不勝數,禾奸的罪名一旦扣在頭上,那和逼她自盡有何分別?
所以,他公然出手胖揍張縣尊,並不隻是出於一時激憤。
老子前日才向她作出過承諾,要保護她一輩子,不受任何傷害,你丫的轉手就想抽我的臉?不揍你揍誰!
這張縣尊也是個倔脾氣,他自認並無壞心,判案也還算講究公正。
身為一個成功的讀書人,實是難以忍受別人對他名聲的詆毀。因而聽到王寬那一番鄙夷的話後,他默然片刻,緩緩開口道:“事到如今,你仍舊覺得,本官判錯了?”
“張縣尊想聽真話,還是那些奉承的虛言?”
“本官素來行事公正,無須他人奉承。”
“好,那我今日便好好與你道……”王寬著,目光瞥向左右,輕喝一聲:“放開!”又看向正前方的張縣尊,“莫非縣老爺喜歡居高臨下,讓人跪著與你談話?”
張縣尊一揮手,命令左右撤下,好讓王寬起身對答。
王寬緩緩站起身來,臉上露出迷之微笑,邊上一幹差役皆是嚴陣以待,生恐這凶徒又暴起傷人……
喬老丈人也發現了他神情不對,心裏不由一陣緊張。
我的好女婿,你可別又一時衝動,做出什麼糊塗事了。縣老爺已然對你態度好轉,可別再加重罪罰了……
念及於此,他便悄然探出手去,想要提醒王寬。
孰料,他不過就那麼輕輕扯了一下對方的衣衫下擺,結果眼前場景一變,驀然回到了自家大院裏頭……
“這……這這這,這怎麼回事?”
見此一幕,喬老莊主差點被嚇哭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何自己明明還在縣衙大堂外頭受審,這一轉眼,就回到了自己家裏?
難道此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在做夢?
聽得身後老丈人的聲音響起,王寬心裏也是一陣納悶兒。
這又是什麼鬼?老丈人那明明不在這兒呀,莫非也跟著自己回來了?那一枚的破戒指,居然還能帶人穿越?
這就很難辦了。
難不成,還得來一個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