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八節過後, 第二天就飄起大雪。
這場雪持續了很多天才停下, 後來又陸陸續續下起小雪, 一直到年關才徹底下完。
原澈早在五天前就開始給底下員工放假, 也安排好過年期間值班的人員, 現在是無事一身輕。
此時他窩在躺椅上, 身前小暖爐, 小桌上放著一杯熱乎乎的茶，一盤精致小巧的點心，手裏拿著一本雜記悠閑的閱讀, 偶爾呷一口茶水，吃一口點心。
舒服，愜意, 這才是生活！
不過這樣享受的時光沒過上幾天, 就有不速之客來打擾，而這人正是最近被長輩頻繁念叨的淩之楓。
前兩天這家夥不知從哪個旮旯跑回來, 然後就直接賴在他麵前刷存在感, 卻什麼也不說, 隻一會兒神遊, 一會兒皺眉, 一會兒傻笑, 一會兒糾結……跟變臉似的。
原澈懶得理他，直接當他不存在，自顧自享受這難得的悠閑。
可惜沒多久, 耳邊就響起源源不斷的騷-擾——
“阿澈……”
“阿澈……”
跟喊魂似的, 原澈本想當沒聽到，但又被念得煩，“說。”他頭也沒抬，慢條斯理的翻一頁。
“阿澈，你說……”淩之楓扭扭捏捏地，“你說爺兒跟爺兒在一起會有好結果嗎？”
聞言，原澈手一頓，抬起頭看向淩之楓，上下掃視。
淩之楓麵若桃花，雙手捧著嫣紅的臉頰，期待的眨巴著桃花眼看著原澈。
原澈低頭翻頁看書，有些漫不經心說道，“你希望我怎麼回答？”
“其實，爺兒和爺兒在一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我在外麵也看到有很多結契的，他們相處得也很好啊！你也知道的哦？”
原澈點頭，他的確知道，有些娶不起哥兒的爺兒會選擇跟同樣娶不起哥兒的爺兒結契，畢竟兩個人生活有伴，一個人覺得太孤單。
還有些身子比較弱養不起家的爺兒和家裏爺兒比較多的農家也會把這些爺兒當做哥兒嫁出去，但那些大多在比較偏僻貧困的山村，稍微富裕一點的村莊和縣城以上的城府很少有這種情況。
一般都是好這口的或者家裏某些長輩安排的才會有爺兒和爺兒結契。
“你說如果我娶的夫郎是個爺兒……”
未盡的意思原澈懂，所以他十分幹脆的說道，“我尊重你的意思。”
“嘿嘿……阿澈，就知道你最好了！”淩之楓瞬間笑得燦爛，“你對我真好！”
原澈沒被淩之楓的好話衝昏頭腦，淡淡朝他一瞥，“你若能過伯父那關，一切好說。”就算自己和他再熟，也沒有對他的另一半指手畫腳的理，唯一有這個權利的，隻有伯父。
“這容易，將來等你和哥麼多生幾個孩子，抱一個給我家老頭子，保證他什麼意見都沒有，反正他一直拿你當親兒子待的。”
“你想得倒美。”
“嘿嘿。”淩之楓傻笑不止。
原澈卻看不順眼，“怎麼？你出去散心又遇上他了？”說是出去散心好忘記這段錯誤的感情，結果回來反而更加情深，還起了想娶回來的念頭？
“我覺得他挺好的，你也知道，感情的事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即使已經知道他和我一樣是個爺兒，但是，我發現我還是割舍不下。”淩之楓笑容淡了淡，但還是堅定的說道，“這麼多年，我才遇上這麼一個讓我心動的人，我不想就這麼放棄，誰知道我將來還能不能遇到也能這樣牽動我心神的人？為了這個可能就讓我放棄，我怕我將來會後悔。”
“感情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不會勸你什麼，也不管你將來會不會後悔，你自己選的路是跪著也要走完還是半路回頭你自己決定，我最多扶你一把罷了。不過，你確定你父親會同意把你嫁出去？”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說被拐走就被拐走，他覺得如果伯父知道了，真敢打斷他一條腿。
“怎麼是嫁呢？”淩之楓不滿的揚眉，“就算是和冥晉在一起，那也是我娶的他。”
他說的重點是這個嗎？明明他強調的是伯父的態度，原澈挑剔的看了淩之楓幾眼，嘖，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就淩之楓這小身板，想娶冥晉？做做夢也許能實現。
但是淩之楓是他的發小，他也不忍太過打擊他，就姑且讓他就這麼認為吧。
“你在外麵這段時間都是和他在一起？你確定他喜歡你？”
“當然！”淩之楓大聲回道，但在原澈明了的目光下，忍不住心虛的縮縮脖子，“雖然現在也許可能大概還沒喜歡我，但是我相信，憑本少爺的美貌，還拿不下區區一個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