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沐心裏很惡心,不過看眼前這男人瞪大眼的樣子,又意外的爽快。
自從姝家被捉,他把真實的醜陋麵目在她麵前表露,她就再沒有主動做出過這種親密的動作。高子虞似是很自覺,也沒主動來惡心她,哦,當然,那也許是因為虛情假意沒有再維持下去的必要。
總之,這素來機警的男人今晚再一次愣住了。
他本能的抓住她的胳膊,明明輕輕一扭就能把她甩飛出去,卻始終隻是抓著,既不鬆,也不放。
直到之前的動靜引來了關注,有人顫顫巍巍的敲門。
高子虞一下子清醒過來,把姝沐的腦袋扒開,看見她糊了滿嘴的鮮血,怒吼著罵道:“你胡鬧什麼!”
五個字,聲音意料之外的低啞,邊開口,邊還有更多的血從自己嘴巴裏冒出來。
這才曉得,那糊了她滿嘴的血,原來是他自己的……
姝沐真的要殺他,不惜與他同歸於盡。
“高子虞,這輩子,別想再要來我一絲一毫的真心了。”
心神一恍,嫁衣如火的女人抓起一旁金茶壺,“咚”的一聲衝他腦後砸來,如同兜頭給他一盆涼水,高子虞就地栽倒下去。
這動靜越發不對了,外麵的宮女們麵麵相覷幾眼,終有人大膽的湊到門前。
“陛下……發生什麼事情了?”
虞國的皇帝少年登基,用了十多年的時間乖乖巧巧的做七大世家背後的傀儡,安分的就像大海上的一片葉子,怎麼也不像能翻起大浪。
結果一夜之間,皇帝陛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把七家之首的姝家滿門下了地牢。
皇宮頭頂的這片天眨眼變了,連習慣了在皇帝麵前嘻嘻笑笑的宮女們都繃緊了神經,再也不敢有丁點兒冒犯的地方。
以前的高子虞,會在宮女們說說笑笑的時候陪著她們一起說說笑笑,因為他從小就是這麼乖巧懂事、和善可人的好孩子。先皇死後甚至因為自己年紀小,主動把皇權分了出去,根本不是一個拿捏皇帝架子的人。
現在的高子虞,卻突然衝著養育他十多年之久的姝家下手,如同冷血無情的惡魔。
這樣的人,若是搞錯狀況,一不小心得罪了,要她們的腦袋,還不就一抬手的事。
畢竟皇帝陛下厲害著,向來把新娘子吃的死死,理論上今夜除了洞房花燭,什麼意外都不會有。
因此,即便是大著膽子上來,杵在房門前的宮女此刻還是萬分的緊張,冷汗順著她的額頭一路打濕到頸窩。
麵前的房間裏沒什麼動靜,靜悄悄的,像是裏麵都是死人。
被這突兀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宮女開始有些慌神,“陛下,陛下你和娘娘都還好麼?娘娘是不是鬧了什麼情緒,可要奴婢進來勸說勸說?”
“陛下?”
“陛下?”
“陛下你應個聲,否、否則奴婢就推門進來了……”
半晌無人理會,宮女一橫心,終於鼓足勇氣把房門推開一個小縫,裏麵一個男人橫屍一樣躺在地上。
“我的天呐……陛下!”
宮女瞪大眼,悶頭衝了進去。
其餘人見這反應,心頭一驚,生怕生了什麼變故,連忙齊齊衝上來助陣。有的人甚至大呼小叫,把宮內的巡衛也給引來。
誰料,一頭衝進房間的那名宮女,尖叫一聲,又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跑出來時,頭頂上蒙著一件女人的貼身肚兜,因為看不清腳下,所以慌慌張張的絆倒在了台階上。
有人好心前來攙扶,她卻羞於見人,自己爬了起來,拿那件肚兜把整張臉一捂。
“這是……”
還有人不識時務的妄想詢問殿內情況,果斷被肚兜糊了滿臉……
宮女臉紅到了耳朵根,跺腳,以手捂臉嬌羞的滾走了。
沒有人追,人人一副害羞的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