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
唐韻便又瞪大了眼,他說的是刑堂麼?魂部的刑堂!
她一直以為魂部的刑堂一定就在國師府裏頭藏著,與她當初被木魂揪著訓練的地方一定不會太遠。怎麼竟然是在這麼個地方?
說起來占家對他可真是……太好了些!
樂正容休這一輩子得罪的人不在少數,即便有一日他失了勢叫人給挑了老巢。占家卻始終替他存著這麼一隻最後的力量。
隻怕天下人想破了腦袋都絕對不可能想到,那叫世人聞風喪膽的,製造了無數血案的刑堂居然藏在城外這麼不起眼的亂葬崗深處。
原來,國師府裏火魂掌管著的那個刑堂不過……是個假象而已!
“主子。”耳邊傳出尖細的一道嗓音,也聽不出到底是男還是女。
濃霧的深處隱隱約約似乎有人正朝著這邊走了過來,樂正容休隻管站著不動。唐韻便也學著他的樣子繃緊了麵色,目不斜視。
“主……主子。”
來的是小安子,原本他是聽見了動靜朝著樂正容休走了過來。身子都已經要彎了下去,卻一眼瞅見扯在一起的兩人的手指,眼看著身子便僵了一僵。唐韻從他眼中看到了那麼一絲驚駭。
“咳咳。”於是,她一聲低咳便要順勢將手給收了回來。
哪知道樂正容休手指卻突然加重了力道,任她怎麼折騰終是不能夠掙脫,反倒叫自己疼的半死。索性便也不再瞎折騰了,任由他牽著。
酒色鳳眸意味不明的瞟了一眼小安子,眼看著他立刻就驚醒了過來。飛快低下了頭去,聲音也給捋順了。
“主子怎的這會子到了這裏來了?”
樂正容休眼風朝朝唐韻瞟了那麼一下子:“小東西對刑堂的玩意很有興趣,想過來瞧瞧。”
這麼一說小安子眼睛立刻就亮了,仿佛整個人都帶了風:“郡主是真真的有眼光呢,奴才可不是吹牛,咱們刑堂手裏頭的活計天下絕對沒有第二家。”
唐韻:“……。”
天底下有這麼一家就夠了,哪裏還敢再有了第二家?
“死了沒有?”樂正容休挑了挑眉,似乎提起來的那人叫他極其的厭惡。滿目都是嫌棄。
小安子顯然知道他問的是誰,立刻嘻嘻笑著說道:“爺吩咐了,要讓姑娘多享受一會子。哪裏敢那麼快要了她的命?”
樂正容休淡淡恩了一聲,終於鬆開了唐韻的手。眼看著修長如玉的指尖白霧中朝著唐韻點了一點:“帶她去瞧瞧吧。”
“這……”小安子愣了一愣,卻立刻垂了眼眸:“是!”
刑堂這地方之所以會建在了這裏便是衝著保密,方圓十裏之內根本就不許旁的人靠近,更何況是觀刑?
但,這話既然是主子說出來的,那麼便隻能照著做。
“郡主請。”小安子此刻手裏頭並沒有如往日一般拿著拂塵,兩隻手都幹幹淨淨的。朝著她恭恭敬敬做了個請的姿勢。
唐韻眸光一閃看向樂正容休:“師父不去?”
樂正容休挑眉:“那種下賤的東西值得本尊親自去看?”
唐韻便閉了口,知道方才與自己一路過來的好相處的樂正容休已經不見了。眼前這人還是如從前一般的傲嬌陰毒。
“那……徒兒便先告辭了。”
說罷便隨著小安子朝著濃霧深處走了去,這一次走的功夫卻並不長便看見小安子轉過身對著她笑:“郡主,到了呢。”
唐韻:“恩。”
眼前錯落有致的有那麼幾排房子,最醒目的卻還是碩大的一個廳堂。小安子伸手親自替她推開了門,迎麵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道,卻是半絲生息也無。
唐韻便隨著小安子一同踏進了廳堂。
這裏……
她微微眯了眯眼。
那麼刺鼻的血腥味道,她原本以為入目會是一副慘不忍睹的血流成河的場麵。哪裏想到四周卻極其的幹淨,莫說是血跡,即便是灰塵也沒有半分。
這大廳裏的地麵上鋪著厚厚的青石,打磨的異常光滑。而靠著牆的地麵大約有兩丈寬的地方卻並沒有鋪著青石,露著下麵深褐色的泥土。泥土中卻種著豔紅如火的花,花的數量不少圍著整個大廳滿當當的饒了整整一圈。
唐韻隻覺得這個情景詭異的很,但不說這些花是長在屋子裏頭的,先隻說刑堂上空覆蓋著厚厚的白霧,可哪裏來的陽光?這些花怎麼就能長的這麼……嬌豔?
“郡主可要小心著些,這些花兒雖然瞧著漂亮卻是碰不得的呢。”小安子見她隻管盯著牆邊的花看的津津有味,便趕緊的提醒了一句。
“那些玩意,可是有毒?”唐韻抬眼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