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法子是極好的。”唐韻巧笑嫣然:“不會有人懷疑。”
就憑她折騰自己的手段,天下間自然不會有人懷疑。
如歡站著沒有動,媚眸隻定定看著唐韻。
“你為什麼還不走?”唐韻看她一眼:“雖然這一次你受的傷不輕,但我相信以你的忍耐力要不了半個月就能好了。所以,可不要指望從我這裏拿到什麼東西。”
如歡怒極反笑,這女人還真是數年如一日的小氣惡毒,真真的鐵公雞。
“我不走。”她的聲音極輕,如同半空裏輕飄飄的羽毛,沒有半分的力度。
唐韻立刻眯了眼。
“我不走了。”如歡的聲音堅定了幾分:“你這一次回去楚京以後處境一定會更加艱難。無論是你還是主子,需要有我這麼一個人在。”
唐韻:“哦?”
“就這樣,不用謝我。”如歡鬆了口氣,聲音也輕快了不少。
唐韻眨眼:“你確定你腦子沒有進水?”
“進什麼水?”如何瞪眼:“不過是看你回去以後跟進了火坑一樣,想幫幫你麼?好心當作驢肝肺。”
唐韻咧嘴:“嗬嗬。”
“我有個條件。”如何探出跟手指來朝著她湊近了幾分:“這次回去以後我是自由身。”
唐韻眯了眼:“哦?”
“你說了要放我自由。”
“你是不是傻。”唐韻看她一眼,頗有些嫌棄:“你什麼時候聽說過魂部的人能活著離開?金橋鎮這地方天高皇帝遠的,你消失了我還能替你擔著。那時候你已經到了我師父眼皮子底下,還能跑?”
如歡淡笑:“你是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唐韻張著嘴,她是不是聽錯了?
“你答應過我放了我。你怎麼辦到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做人不可以不講信用。”如歡勾著唇角,一臉無賴。
“你真是……。”唐韻手指頭顫了顫,她當初怎的就沒有看出如歡是這麼個性子呢?
可這樣的如歡真的叫人……討厭不起來。
“你……。”唐韻抬手捏了捏眉心:“想好了?”
如歡漸漸斂去了麵頰上的笑意,隻淡淡點了點頭:“恩。”
“這事我會想辦法。”唐韻吸了口氣:“你快回去吧,身上的傷再不上藥看你明日怎麼坐馬車。”
“好咧。”如歡眉開眼笑,呲著牙蟲子一般在桌麵上拱了半晌才掙紮著起了身:“ 就這麼定了哈。”
唐韻盯著她一瘸一拐走的遠了,眸色卻一分分暗了下去。
“小姐。”秋彩纖細的身軀從房簷上蝴蝶般飛了下來:“那人隻怕不能信吧。要不,我去盯著她去。看她出什麼幺蛾子呢?”
“回來。”唐韻淡淡喝了一聲,抬手又按了按眉心:“不必。”
秋彩半隻腳已經出了艙房,聽見身後唐韻的聲音猛的停了下來。身子一晃險些跌倒。斜刺裏有暗青色的身影憑空掠了過來,一把將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給抱了個結結實實。
“秋彩姐姐,你小心些。那下頭的門檻老硬了呢。”
“你給我鬆手。”秋彩瞪眼,嗓門立刻大了幾分,舉手就要打。
土魂的身子卻滑溜的魚一般,頭一低從她腰側蹭進了屋裏去。
“小姐,白染的事情我勸您還是多想想。秋彩姐姐說的沒錯,魂部從沒有活著的人能夠離開。”
他這麼一開口,秋彩立刻將自己被輕薄的事情給忘了。也探了顆頭進來:“就是,就是。”
唐韻抬眼看了過去,土魂的麵色一片凝重。那種神情出現在他那一張娃娃臉實際上半點都不合適。他此刻露出這麼一副神情出來,隻能說明他現在正說著的事情相當嚴重。
“咳咳。”於是,她低咳了一聲:“土魂,你這會子該關心的不是怎麼哄秋彩開心麼?”
“咦,正是呢。”秋彩立刻瞪了眼:“小姐不說我都忘記了呢。”
“土魂你過來。”秋彩朝著土魂招了招手:“咱們來聊聊人生啊?”
“秋彩姐姐,你饒了我吧。”土魂立刻苦了臉。
“你來。”秋彩巧笑嫣然:“我保證不打死你。”
“秋彩姐姐,我是怕你跌倒才抱著你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土魂是個聽話的老實孩子,嘴裏說著不敢卻還是朝著秋彩一步步挪了過去。臨到門口的時候,他的脖領子叫秋彩一把給攥在了手裏。
“我沒跟你說這個。”秋彩瞪著眼:“我問你,昨天跟著小姐出去的時候。你的眼睛是不是一直盯著河道口花船上的新花魁看呢?”
“啊?”土魂一愣,之後便是死命一聲嚎:“我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