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卻是一聲冷笑:“雷統領最好能夠成功,不然……令郎不久便也該生病了。”
眼看著雷誌遠腳下一滑,卻極快的將脊背挺的筆直。
“屬下領命。”
隻有這麼一句話,旁的一句沒有多問。眼看著雷誌遠的身影立刻就消失在了大廳了。
唐韻這才緩緩收回了目光:“我累了。”
她是真的累了啊,昨夜到今日折騰了這麼久。勞心勞力的,真真的覺得乏得很。
雷誌遠為她準備的房間非常不錯,就在他住的房間旁邊。這應該算得上是水師暗營裏頭及尊貴的待遇了。
她是真的累,卻根本睡不著。隻坐在窗前,隨手將麵前的窗戶推開了來。她的房間在二樓,視野很是開闊。從這個位置看過去,幾乎能瞧見水師暗營大半的風光。
先祖蕭王一定是個極其懂得享受的人,選的這個地方真真的不錯。稱得上是鳥語花香,碧草如茵。房前有水,房後有山。四周環繞著絕壁懸崖,不缺水不缺糧,進可攻退可守。
瞧起來真有那麼幾分世外桃源的味道,她幾度懷疑。先祖蕭王選了這麼個地方實際上是用來隱居避世的。
若是,當一切都結束了,能有這麼個地方靜靜的生活,當也是相當不錯的一件事情。
“咚咚。”
敲門的聲音一下子拉回了她的思緒:“進來。”
“小姐。”
唐韻眯了眯眼,沒有想到此刻進來的居然會是土魂。
土魂身上穿著的已經不是他來時的衣服,若是細看那衣服並不十分合體。而他懷裏緊緊抱著個人,那人小身子幾乎蜷成了一團。無論是手還是腳都勾的緊緊的。雖然土魂將她緊緊抱著,但她的身子分明便在不住的抖動。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受了驚嚇。
“秋彩怎麼了?”唐韻立刻起了身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土魂娃娃臉上的笑容已經半絲不見,聽見她問話唇線鬆動片刻:“嚇得狠了。”
唐韻的麵色便也沉了下去,遇見那種生吃活物的怪物,不給嚇著了才怪。
“先將她放下來。”
土魂便抱著秋彩走在了床邊,女子的身軀剛脫離了他的手腕。卻見她緊緊顰著的眉心一動,睫毛便劇烈的顫抖起來,口中嚶嚀一聲,兩隻手便朝著天空探了出去。卻是毫無規律的一陣抓撓,似乎急於想要抓住什麼。
土魂立刻傾身,再度將她給抱在了懷裏,眼底卻凝起一絲冰寒:“請小姐恕罪,還是叫屬下抱著她吧。”
唐韻點了點頭,她不知道秋彩和土魂經曆了什麼。但秋彩如今的樣子絕對再也受不得刺激,隻怕她隻有在土魂懷裏的時候才能覺出幾分安全感來。到了這種時候,她又哪裏會責備他們?
“大小姐。”門口突然有人聲傳來。
唐韻這才注意到進來的並不是隻有土魂他們,後頭還跟著個雷誌遠。
“雷統領?”她半眯了眼眸:“你因何會在此?”
雷誌遠笑容有些微的尷尬,他哪裏看不出此刻唐韻並不十分歡迎他。
“屬下將他們從公孫先生那裏要過來以後,總得親眼盯著他們到了小姐身邊才能夠放心。”
唐韻點了點頭:“那可真是要謝謝您了。”
“屬下哪裏擔得小姐的感謝?”雷誌遠微微顰了顰眉:“隻是,雷言的解藥……。”
“那個啊。”唐韻冷笑:“都是至親,我理解大統領的心痛。但,我的秋彩如今卻給折騰成了這個樣子。等她好起來,令公子自然便也能好起來。”
雷誌遠便緩緩低了頭,眼中卻並沒有多少失望:“水師傷部也頗有幾分本事,不如屬下將傷部的人傳來給兩位瞧瞧?”
唐韻別過了頭去朝著坐在床榻上抱著秋彩的土魂瞧了一眼:“也好。”
雷誌遠轉身出去,唐韻這才細細打量了眼土魂。
“怎麼,你受傷了?”
唐韻皺了皺眉,土魂身上的衣服分明是匆忙之間換上去的。起先她並沒有注意,還以為那衣服上原本就有一塊塊赭色的暗紋。如今仔細這麼一看才發現,那哪裏是什麼暗紋?分明便是血色。
鮮血大約已經很流了一會,有的地方已經幹了變成了暗暗的赭色。有的地方卻是濕濕的,傷口分明就還在往外滲著血。
“我沒事。”土魂搖頭:“秋彩要緊。”
唐韻便瞧向了秋彩,眼中卻有冷芒一閃:“秋彩可有受傷?”
“並沒有。”土魂輕聲說著,冷硬的眼眸在低頭觸到女子蒼白麵色的時候,有那麼片刻的柔緩:“屬下一直護著她,她並不曾真的受傷。隻是嚇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