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唐韻來說蕭廣安是個渣爹,但他對蕭景堂是真的好。自己辛辛苦苦養活大了,寄予了厚望的唯一的兒子就這麼沒有了。還落個了死無全屍隻能匆匆下葬的下場,他怎麼能不難過?
這麼做也是沒有法子,為了盡快將蕭景堂的事情遮掩過去。她叫公孫無常連夜打通一條通往公主府的密道,將假死的崔五從地道送出去之後,便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替身給送了上去。
那死人是從亂葬崗裏頭刨出來的,死亡的時辰原本就對不上。再加上易容術什麼的總歸會有個破綻,何況是給個死屍做的易容術?
所以,叫他盡快的爛掉了才能叫人真的放心。
而密道就更不用擔心了,公孫無常早在打通地道的時候就設下了機關。那密道隻能來回使用兩次,兩次之後則會自動坍塌堵死。再沒有半絲痕跡了。
“那真真是淒慘呢。”唐韻咂了咂嘴,瞧上去頗有幾分惋惜:“看來,想從毒源來查探凶手已經是不可能了。那麼便請六公主來解釋一下,你怎麼就能篤定了是吳侯夫人下的毒?”
“除了她還能有誰?”宗政如茵冷冰冰瞪了蕭蘭一眼:“大婚那一日的酒水吃食都是從她的鋪子裏頭進的。”
“哦?”唐韻眸色一閃:“本妃有些不大明白,吳侯夫人雖然曾經是蕭王府的女兒,卻早已經外嫁。怎麼公主大婚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要她一個外嫁女來出頭主持?蕭王府裏頭是沒有主母了麼?”
宗政如茵撇了撇嘴:“本公主如何知曉。”
唐韻便側頭瞧向了蕭蘭:“那麼,便請吳侯夫人來解釋一下吧。”
蕭蘭低低道了聲是:“自打兩年前五……。”
她隻說了一個五便似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抬頭瞧了眼唐韻,見那清美女子隻一貫的神色如常。這才長長舒了口氣,再度低下了頭去。
“前些年出了些變故,梁平妃便不大打理府中的事情了。凡事還如平常一般由林側妃打理,等後來三小姐回來以後又交給了三小姐。偏巧公主大婚與三小姐……哦不對。”
蕭蘭眸光一閃:“這會子該叫太子妃娘娘才是。太子妃大婚在公主大婚前沒幾日,恰好林側妃又生了病。府裏頭的中饋一時間便亂了套,賤妾也是沒了法子,才不得已出了這個頭。”
“至於酒水吃食什麼的,賤妾思量著都是自己家的鋪子知根知底的用著放心。便……將所有的東西都從賤妾鋪子裏出了貨。”
“都怪你。”吳侯突然冷了臉:“若不是你貪圖蕭王府那點銀子,哪裏能遭了今日這一番橫禍?”
“我貪銀子?”蕭蘭冷笑:“我是為了誰?我一個深閨婦人,我要那麼多的銀子好幹什麼!”
吳侯嗬嗬怪笑著:“誰知道你拿了銀子要幹什麼?反正沒見你花用到了本侯的身上。”
蕭蘭立刻紅了臉:“你個沒良心的老……。”
“夠了。”唐韻眸色一凝,素手突然毫無征兆在椅背上拍了拍。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兩個拎不清的,是吵架的時候麼?
她這邊剛一拍了椅背,直直站在她身後的五魂衛突然就動了起來。大堂裏頭似乎陡然間飄過了層層黑霧,待到定睛細看。魂部的那些個殺神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分散在了大堂的各個角落。
看起來似乎是雜亂無章的站位,但你若細看分明會發現每個人都剛好處在他們的攻擊範圍之內。連吳侯和蕭蘭也沒有錯過了這種殊榮。
魂部的殺傷力早已經名聲在外,這麼一來便如在所有人脖子上都懸了把冷幽幽的刀子。眾人立刻就起了一身的冷汗,吳侯腿一軟,坐在了蕭蘭身邊再不敢開口了。
蕭蘭一雙妙目飛快在吳侯身上掃過,眼底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迅速別過了頭去。
“說重點。”唐韻淡淡說道:“本妃很忙。”
蕭蘭立刻答應了一聲繼續說道。
“雖然東西是賤妾出的貨,但絕對可以保證來路清白,更不可能在裏頭下了毒啊。”
她深深吸了口氣:“世子也好,公主也罷。那都是皇親,賤妾給他們下毒,除非是瘋了啊。”
唐韻緩緩點了點頭:“吳侯夫人說的也不無道理,本妃也實在想不出她有下毒的理由。”
“理由還不簡單。”宗政如茵冷笑著說道:“吳侯夫人哼。”
她勾了勾唇角,眼底浮起毫不掩飾的嘲諷:“聽著到是光鮮亮麗好聽的緊,全楚京誰不知道她這個吳侯夫人是怎麼來的呢?”
“聽說當初在她的婚事上頭去求了林側妃很多次,可惜她並沒有出手相助。想來從那個時候蕭蘭便應該已經懷恨在心了。而報複一個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殺了她,而是叫她痛苦,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