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唐韻朝著手裏的虎符瞧了一眼,迅速塞進了懷裏。
“藍大人。”樂正容休朝著藍宇說道:“本尊可以帶著我夫人離開了麼?”
“如今事實已然明朗,國師大人和王妃可以隨時離開。”
“那便走吧。”
“等一下。”蕭廣安上前幾步,朝著唐韻懷中一指:“小世子?”
“已經斷了氣了。”唐韻歎了口氣:“這孩子的屍身得小心處理,你們並不了解相關的事宜。”
“他……到底是我蕭王府的人。”蕭廣安聲音低沉,顯然情緒不佳:“又是皇上親自加封的世子,即便是夭折了也該埋在蕭家的墓地裏。”
“林氏,將小世子抱過來。”
林側妃瑟縮了一下,縮著身子半個字也不肯說。
蕭廣安怒了:“他是你的兒子,你連抱一下都不敢麼?”
“還是妾身來吧。”大梁氏自人群中走了出來:“妾身是王府的平妃,小世子的後事理應該妾身來處理。”
蕭廣安瞧向梁平妃,眸色微閃很是激動:“你……辛苦了。”
“無妨。”她回身朝著蕭景煜說道:“煜哥兒離我遠一些,不要跟著我一起來。”
“母妃不怕,煜兒也不怕。他是煜兒的弟弟。”小孩子仰著頭,聲音卻很是堅定。
唐韻說道:“小世子我便交給平妃了,這孩子得火化,骨灰裏頭灑些艾草灰,遠抬深埋。”
梁平妃答應一聲是。
“回府以後你要立刻沐浴更衣,穿過的衣服也統統燒掉深埋,然後隔離幾日。若是七日內沒有發熱便說明沒有被傳染,自然可以如常生活了。”
“嬪妾記下了,多謝宣王妃。可是煜哥兒……。”
“煜哥兒這幾日就同我一起回國師府吧,許久不見著實想念的緊。等平妃沒事了再來接煜哥兒回府。”
梁平妃自然千恩萬謝。
“大姐姐。”牆根的蕭蘭緩過了一口氣,聲音微弱的說著:“你要救救我。”
唐韻掃她一眼:“將事情說清楚了,該怎麼處置你藍大人自有計較。”
天牢中混亂的一夜就那麼過去了。
第二日午時,丞相府陸家七十二口被推在午門斬首。鮮血幾乎將整個午門的地麵都給染成了一片濕潤的紅。離著幾裏之外都能聞到刺鼻的血腥味道。
楚京的百姓被刑部的兵丁押著集中到午門觀刑,一時間楚京上下人心惶惶。
三日之後,吳侯府誅九族。唯有同吳侯和離又立了大功的吳侯夫人逃出生天。
再過了一日,蕭王府眾人回到了府裏。抄沒的家常盡數返還。
又過了一日,又一批人給送上了午門的斷頭台。楚京城裏三品以上的官員幾乎大患血了一次。朝廷內外,眾人各個噤若寒蟬。
北齊的曆史上將這一次的大清洗稱為陸氏之禍。 陸氏一脈,或者說太子黨在這一次大清洗當中被連根拔除。
北齊上下,人人自危。
太子宗政鑰一時間成了最不受歡迎的人,沒有人願意同他多說幾句話。生怕一個不謹慎就被扣上了陸黨的帽子。
朝廷裏紛紛傳說北齊帝對太子相當不滿,皇上這麼做的意思便是要給太子敲敲警鍾,不久的將來皇上就要換太子了。
在這種滿城風雨的時候,大多數明智的人都選擇了躲在家裏不外出。也不去拜訪任何人。
然而,就在這種時候,有兩個人卻悄悄出了城。
京郊亂葬崗的最深處,常年密布著陰雲和煞氣的亂葬崗最深處。這些日子卻陡然間成了最熱鬧的所在。
“大人,王妃!”大師傅恭恭敬敬站在一架華麗的馬車下頭,等候著那絕世傾城的一對男女從馬車上頭下了地。
“人還好麼?”樂正容休淡淡說著。
“大人要留著的人,自然好好的。”大師傅眉開眼笑的說著。
唐韻認真的看了他一眼,您能不要這麼笑麼?
大師傅是宮裏頭犯了事的太監,不同於一般太監的陰柔,長的五大三粗不說,臉上還有醒目的一條疤痕。
就這麼一副尊榮,若是如尋常一般嚴肅正經一些本也無可厚非。非要做出這麼一副和顏悅色的微笑臉出來……是真的嚇人。
“那就走吧。”樂正容休對於他這樣的尊容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以後不許笑。”
“是……恩?”大師傅一愣,他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不許笑。”樂正容休一臉認真:“尤其不許在夫人麵前笑。”
唐韻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樂正容休繼續補刀中:“你若笑的好看也就罷了,長成這樣還笑,如此的有礙觀瞻若是依著本尊以往的習慣,早就叫你笑不出來了。”
大師傅神色一僵,臉上頃刻間就恢複了嚴肅。他……表示一下和善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