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熟人,宣王妃就不必客氣了。”關澤秋看了她一眼,如水的雙眸中一片璀璨的流光。
“染衣,喝茶。”被人盯著這麼瞧,雲丹青顯然很有些不自在,於是飛快的給她倒了茶。
也不知道是不大擅長伺候人,還是被唐韻瞧的緊張。茶水飛濺出來不少,落在桌麵上到處都是。
“雲家主可太不小心了。”關澤秋撇了撇嘴:“早知道本將軍才不會帶著你出來。”
“關將軍隻管放心,一定不會有下一次。”
眼看著雲丹青兩隻手緊緊攥著手裏的茶盤,頗有些緊張。
唐韻瞧了他一眼,雲丹青那一雙手手指細長,連個繭子都沒有。這雙手是用來握筆作畫的,什麼時候伺候過人?即便雲家遭受了重創,雲丹青的日子也比尋常人好過的多。
“宣王妃怎麼不喝茶?是虧心事做多了,所以怕被人給毒死麼?”
說這話的時候關澤秋眼中是帶著笑的,眼眸仍舊水一般的輕柔。唐韻瞧了他一眼,大約天底下也隻有關澤秋這樣子的人才能在說著惡毒的話的時候還能保持著這麼一副溫柔的樣子。
水是天底下最柔軟的東西,卻也是世間最無情的東西。它可以給人帶來愉悅,卻也可以分分鍾要了人的命。這如水般的男子,是個相當難對付的人。
“關澤秋,你這是什麼意思?”對於這樣的人唐韻覺得開門見山比什麼都有用:“方才進來的人都在哪裏?”
嗬嗬。
關澤秋先是一聲冷笑:“這話宣王妃怎麼能問我呢?你們自己做的好事自己就沒有一點覺悟麼?”
唐韻凝眉。
“好端端的九殿下,我們南越尊貴的安親王就那麼被你們給做成了一具人偶。做成人偶也就罷了,還明目張膽的送回到了容安來。你真當我們南越沒有人了麼?”
唐韻沒想到他一開口說的居然是這個:“我以為,很多人都很希望看到容庚的死亡。”
“你這話說的沒錯,如果這事情你們私下裏悄悄的做,做的了無痕跡大家都會開心。可惜……。”
關澤秋歎了口氣:“你們錯就錯在太高調了。”
他眸色一寒:“你們是不是忘記了,先帝的死太過突然。我們皇上與危難之時登基,為了鞏固朝政需要小心翼翼的安撫那些個老臣。安親王那個樣子被人給送了回來,皇上若是不做些什麼能交代的過去麼?”
唐韻聽的搖了搖頭:“所以我一直都說,當皇帝什麼的最沒意思了。連每頓飯吃什麼都不能自己做主。”
關澤秋咽了咽口水,這個不是重點吧
“你莫非就不覺得該同我說些什麼?”關澤秋覺得自己的忍耐幾乎已經要到了極限。
唐韻瞧著他,一臉真誠:“沒有。”
關澤秋立刻就給噎著了,這姑娘瞧起來也不傻,說起話來心怎麼那麼大呢!
“樂正容休呢?”關澤秋聲音第一次有了起伏,他終於認識到跟這種人說話就不能繞彎子。
“你找他麼?”唐韻微笑著說道:“真巧,我也是呢。”
關澤秋覺得自己又給噎著了,跟這個人溝通起來怎麼就那麼費勁呢?
“既然你已經讓我找到了,那麼在找到樂正容休之前,你別想離開我的視線。”關澤秋的聲音冷了下來。
“隻要你能做得到,我沒有意見。”唐韻不在意的聳了聳肩。
“嗬嗬。”關澤秋微笑著說道:“如果你要是不見了,我想可能也會有些人會跟著不見了。”
“你不行。”唐韻說道:“無論是白羽還是玉靈雪,秋彩。都不是那麼容易叫人控製的。”
“誰跟你說我說的是那些人?”關澤秋瞧了她一眼:“我說的是你老朋友。”
“當然,也有可能很快就會變成曾經的老朋友。”
這話說完,雲丹青的手指便又鎖緊了幾分。
“你說的這些人,貌似也許大概是你們南越的人吧。”唐韻並不讓步。
“南越的人非常多,突然間少那麼一個兩個的並不打緊。”
關澤秋笑容更勝,水樣的眸子中波光盈盈:“再怎麼說你曾經也當過一陣子的雲家人,無論是雲丹青還是雲少卿都對你都不錯。據說有個人曾經說過,誰若傷了她的親人,雖遠必誅。也不知道傳言是否可信。”
唐韻心中一動,隱隱覺得他的話裏似乎有什麼問題。現在卻不及她細想
“你想跟就跟著吧。”唐韻淡淡說道:“不怕死的,隻管跟著。”
關澤秋笑道:“我最喜歡識時務的人。”
“別管我沒有提醒你,你若是想用我來威脅阿休,大約是辦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