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去瞧瞧,你們不必跟著了。”冷霜凝起身,與離嬰出來院子。
但她卻沒先往煉器堂會走,而是轉過一角,對著四麵空蕩蕩的院子道:“賢義大哥,你在麼?”
話音落下,身旁便卷起一道黑風,穆賢義現出身形來,不待冷霜凝問,便從懷中遞來一封封了火漆的信件,“姑娘,這回有主子的信。”
冷霜凝一愣,眸中露出喜意,迫不及待接來。鳳天並非每回都有信來,穆賢義與他之間有特別的聯絡方法,有時隻是一些暗號和消息,這回竟等到一封信,冷霜凝自然欣喜。
打開信來,紙上熟悉的字跡,淡淡的熏香。再多的消息傳遞,也不如這一紙信件拿在手上,一瞬間心中踏實了的感覺。
信中字裏行間散漫不經的語氣,好似看見一襲月袍的男子就站著身前,含笑道:“一別半載,可好?雜務纏身,行程拖延,勿要憂心。炎國戰起之時,便是相見之日。到時大禮奉上,以作賠禮。”
大禮……我要你的大禮做什麼……
冷霜凝歎一口氣,鳳天信中從不提及他的傷勢,這卻恰恰是她最關心的。無奈穆賢義似也得了什麼吩咐,對此事閉口不言,隻說鳳天未提,他便不知。這反倒叫冷霜凝憂心。
剛接到信時欣喜十分,念完了卻又開始憂心十分。冷霜凝將信收起,搖了搖頭,她知道問穆賢義也問不出什麼,索性就不多言了。鳳天信上說炎國戰起之時便是兩人相見之日,他又要做什麼?
想不通的事,冷霜凝向來不花時間去鑽牛角尖,她寧願把這時間用在修煉上,自身修為強大一分,日後這樣的憂心操勞就少一分。
但她此刻還不能回穀中,她新煉製了一批煉器符,得送去煉器師堂會,正好赤子烈在那裏,她總要去看看情況。
出了王府,來到伽摩城的街上,又見大漠城鎮的風情,到處可見的彩布蓬帆,走在蓬帆下遮陽的百姓,熙熙攘攘,看不出一絲戰前緊張的氣氛,反倒比以前更自由熱烈。
百姓們見著冷霜凝,紛紛露出欣喜的神色,一路跟著她打招呼,若非見離嬰在身旁,冷霜凝指定被熱情的百姓給圍了。
這些百姓在她的穀中待了半年,因穀中靈氣濃鬱,不少百姓的陳年舊疾都不治而愈,而且孩子們吸食久了天地靈氣,回來後,不少到了年紀測試靈根的孩子,都發現體質不錯。連以前測試靈根時未通過的孩子,都忽然發現丹田有靈力湧現的跡象。
這可把百姓們給高興壞了,要知道,在五國大陸,以修仙者為尊,唯有有了修為,才能有出頭之日。就連家中的日子也好過許多。
再加上赤子烈的事,百姓們對冷霜凝都心存感激,因而她亂綱之子的身份在當初炎金宮中雖受到了誅伐,在喀哈大漠卻被百姓們接受了。赤子烈這處封地本就是炎國流放罪人之地,百姓們大多是那些人的後代,因而對於神綱也有一分不以為然,赤子烈一宣布不遵神綱,倒得了百姓們的響應。
比起那些生活在繁華帝京的人,這些苦寒貧瘠之地生存的人,更多一分真誠。
這讓冷霜凝難得感覺舒適,因而她難得一路微笑,頻頻衝著百姓們點頭,直到進了煉器堂會。
一進堂會,弟子們便將她給圍了,“姑娘來了!快快快!新打造的甲胄!”
弟子們一路將冷霜凝擁進堂中,赤子烈和王道嚴以及幾名長老正圍著一堆甲胄,見冷霜凝來了,赤子烈當先大步過來,先將她打量了一番,笑道:“好樣的!你這修為當真是一天竄三竄!”
冷霜凝挑眉,瞪他一眼,語氣別有深意,“是啊,不趕緊修煉,難道再讓你打暈我一回?”
烈王殿下果然咳一聲,咳罷皺眉看她,“可真小氣,這麼愛記仇!”
“我這人就是記性好。”
“成!那我給你揍一頓,這樣總行了吧?”赤子烈瞅著她,目光放在她的手上,心想那拳打在身上,定然是痛並快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