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凝挑眉,當她是傻子?以為她聽不出來,他隻是想就近監視她,不讓她一出城就自己溜去沙海罷了。
冷霜凝沒表態,轉身把幾百張煉器符給了王道嚴,“這裏都是烈火符,當初從要離島拿回來的火融石這些日子也用得差不多了,前輩還需要什麼符?”
王道嚴滿麵紅光地雙手接過,後麵的長老近乎虔誠地把煉器符分發下去,他們這些人這些日子可算是逮著煉器符了,以前眼饞得緊,現在煉了個夠!一天隻休息兩個來時辰,其餘時間都在研究煉器符的屬性,要將其一張不浪費地附符成功是不可能的,隻能慢慢琢磨其與精材之間的契合程度,盡量少浪費。
“仙子不可用盡穀中精材,我們煉器堂會這些年來也是有些家底的,老夫已吩咐弟子們搬了出來。回頭都給仙子,也甭管是何屬性了,此時不用,更待何時?隻是,仙子一個月送兩回煉器符來,每回都數百張,老夫擔心仙子吃不消啊。”王道嚴道。
冷霜凝輕輕搖頭,目光堅毅,“前輩不必替我憂心,您隻管煉器附符,用您的話說,此時不煉,更待何時?且我體內靈力本就充裕,不怕消耗。我這些日子尚發現煉符久了,對神識的修煉大有好處。我的修為雖還在上仙期,但想來神識是不輸他的。”冷霜凝手一揚,指向赤子烈。
赤子烈瞪她一眼,氣哼哼一笑,這女人成天就想著跟他比。他不就是打暈她一回麼,這般記仇!
他氣哼哼轉過眼去,這一轉眼,目光卻落在冷霜凝的指尖上。陽光照進堂內,正照見她剛敷過藥膏,皮肉有些翻白的指尖。那都是煉製煉器符最後封符時,咬破手指留下的。她一個月煉製成堆煉器符,即便靈藥再管用,也經不起她天天咬破自己的手指。
赤子烈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翻過來看,“你穀中的泉水不是可以治愈傷勢麼?怎沒去浸一下?”
“我發現這藥膏挺管用,用它敷一下再浸入泉水裏,效果會比平時快一倍。出來得急,還沒去浸。”冷霜凝邊說邊想把手抽回來,卻發現赤子烈握得很緊,她不免又往回撤了撤,換得赤子烈抬眼瞪她。
他這一瞪眼,冷霜凝也皺了眉頭,抬眼就瞪了回去。陽光映在她粉瓷般的臉頰上,照的眸中灼灼如火光竄動,刹那間逼得人眼都虛了虛。
赤子烈看著,一瞬間有些晃神,冷霜凝趁機把手收回來,轉身叫來煉器師堂會的弟子,要人帶著她去看精材玉石。
她轉身走開,赤子烈眼神不由一黯。
煉器師堂會的家底不少,算得上豐厚,約莫這些年都沒拿出來用,裏麵有些六七級的玉石,屬性少見,極是寶貴。冷霜凝將這些東西都掃進墨玉穀,便回了王府。
她回到王府後院閣樓,卻沒回穀,而是在屋裏臨窗而立,看著遠處忙碌的王騎,靜靜沉思。
她從午時一直站到日落,看天邊的霞彩漸漸暗沉下去,直到月色初上。兩名侍女在屋外探頭探腦了好幾回,麵麵相覷,不知她在看什麼,為何站這麼久。兩人卻是不敢打擾,連番換了好幾回熱茶。離嬰一直陪在屋裏,後來去穀中拿了酒來,他喝不慣大漠的烈酒,隻喝萬赤城中買到的清冽甘甜的酒。他坐在桌旁自斟自飲,也不說話,隻是偶爾抬眼望望冷霜凝的背影。
月色自窗台灑進來,屋中並未點燈燭,卻是一室明淨。月色皎潔,將少女的身影拉得長長的,繡著細碎蘭草的白色裙帶微風中輕舞,乍一望去,似欲飛九天瓊樓。
這令踏進屋中的赤子烈一愣。冷霜凝卻轉過身來,顯然聽見了他上樓的腳步聲。門口兩名侍女麵露喜色,她們自是知道殿下每日無論公務忙到多晚,都會來閣樓裏坐會兒,隻不過姑娘常在穀中修煉,並不在屋中。如今遇上,可不大喜?
赤子烈進屋看了離嬰一眼,便徑直大步走到冷霜凝身邊,“怎麼今天沒回穀中。”
冷霜凝一挑眉,笑了笑,道:“有沒有興趣出城走走。”
赤子烈眼神一亮,未點燈燭的屋裏灼灼如火,“你這是在邀約本王?我的王妃,何時我們這麼有默契了?本王原也想來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