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塵帶著她穿堂入室,眼看便要走進一座宅院。
“三弟回來了?”
一道男子是聲音從拓跋塵後方傳來,拓跋塵步子一頓,冷霜凝感覺到他胳膊的肌肉都崩了崩,但他臉上卻是沒什麼神色變化,轉過身來溫和笑了笑,“大哥。”
拓跋塵的大哥身量略高,眉眼與他還真是有那麼六七分相似,也是一身銀灰色的戰甲,卻是沒有附符,因此他眉宇間的神色冷霜凝看得清楚,夜裏發著幽沉的光,雖是笑容溫和,卻有股子陰柔的味道。
“雲英獸怎麼沒跟在三弟身邊?”拓跋裘的目光鎖著拓跋塵,笑容溫和地隨意問道。
“雲英發現了敵情,不過據它說是在城外,我便叫它帶著人去城外搜了。”
“那三弟怎麼沒跟它一起去?”
“我怕來者是赤子烈,他的神器十分棘手,所以打算回來取昨日祖父交給我的黃沙劍。”拓跋塵對答如流,問道,“大哥來我院中尋我,可是有事?”
拓跋裘一笑,眼中幽光在聽見黃沙劍時更盛,頷首道:“如今城中戒嚴,那亂綱之女甚是厲害,赤子烈軍中近來上古符咒師興起,能人異士不少,前方不少城池都著了道兒。我擔憂他們還是會有辦法潛入進來,便囑咐了府中加緊巡查,正巧路過這裏,便來看看三弟這裏安全與否。”
拓跋塵當真放開神識將自己的院中四下搜索一番,“沒事。大哥放心,府中巡查嚴密,哪是這般容易混進來的?我進屋了,府中的巡查還要有勞大哥了。”
說罷,他便往院子裏走。
卻聽拓跋裘道:“府中我剛看過,沒事。既然城外有敵情,我便和三弟一起去吧。三弟去拿劍,我在此等候。”
拓跋塵胳膊上肌肉又是崩了崩,回身道:“大哥受命看護府院,不好擅離職守,城外我去便可。”
拓跋裘目光一閃,笑道:“事有輕重緩急,此刻雲英獸在城外,那可是我們拓跋家的老祖宗自神域帶回來的,如今祖父給三弟契約,三弟不可令雲英有事。那亂綱之女不知從何處學來上古契約之法,竟能馭使整個喀丘山脈的妖獸,可見其功力不淺。雲英若是遇著她,說不定有險。我還是陪三弟一起去的好。”
拓跋塵垂眸,短暫一頓,點頭道:“好,那就有勞大哥了。”
他轉身回了自己房中,關上門的一霎,步伐迅速地走到書架前,指尖在一處暗扣上輕輕一落,屋中便現出一道密室來。拓跋塵快速閃進去,密室不大,一眼便見到其中一處架子上放著一把散發著金光的利劍,竟是土屬性附了煉器符的神器!
五國大陸中,土靈根難尋,土屬性的寶礦也是很少見。冷霜凝通過黑市發放流入到炎國各城的煉器符中,並沒有土屬性的,她一次也沒有煉製過。可見這神器上的煉器符很久遠。
冷霜凝見到這黃沙神劍卻沒有心思細看,她原想著拓跋塵會將她帶到安全些的地方,然後她再現出身形來,兩人細聊。但如今看來,已是不可能了。
拓跋塵不敢耽擱時間,怕外頭等候的拓跋裘有所察覺,拿了黃沙劍便往外走,聲音束成一縷鑽入冷霜凝耳中,“別現身,我帶著你出城。到了城外立刻離開,別再做潛入城中的險事!”
“我隻問一句,你們拓跋家為何而戰?”冷霜凝也不在這關鍵時刻耽誤,當即連敘舊都省了,直接問道。
兩人已有一年多未見,再次聽見這清淡中帶著果決的聲音,拓跋塵略微有些恍惚,那聲音就在自己耳旁,雖是見不到她,卻能感覺到她人就掛在自己身上。記憶中,兩人還從來沒這麼接觸過,今夜卻是這般親密的姿態走了一路。盡管這一路,沒人看見,於他卻是……
拓跋塵深吸一口氣,提了提精神。此刻,他人已走到密室門口。他自然知道冷霜凝問這話不是想聽他說是為了朝廷,為了皇族,為了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她一定不是為了聽他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因而,他也不說這些,密室打開的一瞬,嘴角抿了抿。
“為了我被詔入帝京為質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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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水城外,帶著守城眾人出城的雲英獸暴躁地刨地低吼,看起來很鬱悶。它四麵皆吼上一吼,讓跟著它的人四麵查看了一番,卻一無所獲。
眾人都覺得今夜雲英獸有些異常,但少主不在,這獸雖是神階,可吐人言,卻從來不對他們說話。好在拓跋塵沒多久就從城中出來了,與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大公子拓跋裘。
一群人看見拓跋塵,都是臉上一喜,士氣振奮,“黃沙劍!”
拓跋塵三兩步便來到百丈外,問:“沒有發現?”
眾人紛紛點頭,看向雲英獸,雲英一見拓跋塵來到,一躍撲去他腳旁,低吼一聲,爪子往地上一拍!好似控訴一般。
拓跋塵卻是眉一挑,道:“你說在西南和東邊,來了又走?”
旁邊的人一聽這話,便問道:“是否對方的迷惑之術?”
拓跋塵搖頭深思,“不能斷定。赤子烈用兵奇詭,向來大膽,派些人出去,四麵皆查一查,加重城防。”說罷,轉身對拓跋裘道,“大哥,西南和東邊我們還是查一查地好,我去西南,你帶人去東,一炷香的時辰後,回來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