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思少許,抽了根《長城雪茄》後我笑了。“看來熒真的是愛我,她想知道我愛不愛她?她想從隻言片語中尋覓愛的答案。我點開她的博客,裏麵竟然是一些詩歌和轉載的餘秋雨的散文,還有史鐵生的《地壇》。甚至還有個詩人我不知道名字,卻寫的極好;其中一首寫的是“我把我的詩留在黑暗裏/留在語言的黑暗裏/好像裝在古代的陶罐裏/現在剛剛出土/對我的命運來說/失語症是一個意外的工具/好像一個磨刀石/把我的詩磨亮/磨得鋒利它刺向白天/也刺向黑夜/或者像魔法把沉默變成言說/言說變成沉默/變成我的詩/在語言的微光裏這個不幸的工具/折磨人的工具永遠取之不盡/好像失語症就是語言的源頭/最古老的黑暗/最古老的沉默。
我趕緊把博客關上,又打開;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個已經死去的病人寫的詩;這個物欲的世界,對於我如果說還有純潔的地方,那麼就是在詩裏;我長期生活在詩裏,孤獨的不敢出去;生怕一出去,就失去了最美的世界。沒想到這個貴族女孩兒竟然也喜歡詩,看來,再齷齪的人,在他的內心中,都有一個詩的世界。更何況是美麗的熒。我突然想起,在去和田之前,和熒共眠的那個晚上。她摟著脖子要問我,愛情是什麼的時候,我給她說過兩首詩。
此時我的心激烈的跳動,心想“熒這麼的完美,我真是愧對她了。我原以為,熒不僅是個貴族,還是個比較俗的的貴族,卻不想她連這麼深意的詩句,都深深地愛著。我由衷的慚愧,慚愧我的醜陋和齷齪;以至於使我想起昔日裏的種種不堪,”
這個陌生的詩人叫苗強;竟然也是個畫畫的人,而且還是個腦殘患者,幾乎瀕臨死亡的時刻,寫出了這樣的人間鬼語。我關上博客,開始深思自己的昔日種種的不堪。
“不是人間不美,而是眼中沒有看見花兒;不是地獄有鬼,而是心中缺少花兒。”
我在微波中留下兩句話後,出去散步。
裹著大衣,我還是來到了老地方。對麵的小樹林,雪依然是停了,潔白的花朵任我踩碎;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痕跡裏有我的懺悔和齷齪,和田的那個九零後以及以往的愛情裏,那些個女孩兒。他們都被我曾經玷汙過,被我稱之為愛情的東西,除了熒的真實,其餘全是虛妄,我在這虛妄裏殘生了許多年。想了許久,我的懺悔裏竟然又出現了那條流浪的狗,還是那隻小母狗,跑在我的前端搖搖尾巴。我嗬嗬一笑,伸手叫它過來,它倒退著站定,端詳著我,似乎發現了我的齷齪,竟然朝還我吼了兩嗓子,這勇敢的小家夥敢朝大笨熊吼叫,我大聲的喊了一聲,她被驚嚇的哆嗦;但是沒跑,還是勇敢的盯著我。看著她可憐兮兮的小樣兒,我便從衣袋裏摸了摸,還是熒先前塞給我的一塊墨西哥巧克力,我撥開皮自己先咬了一口;然後剩下的給她。她添了添,頭一抬表示感謝,然後搖搖尾巴蹲下來享用。
我在想“為什麼如此惡劣的天氣和環境,這隻小狗一直活著;而那隻小臘腸吃得那麼好,竟然死了。看來磨難會讓這條小狗活了下來。”
我逗她“你的老情人呢?還活著嗎?”
她還沒吃完卻又把頭抬起,一臉的滄桑,我從眼神裏斷定她的老情人估計早死了。就在這個時候,屁股後麵呼啦一下又竄出了一條狗,我的記憶中,就是這條小家夥當初追了我三裏地。它搖著尾巴和小母狗分享食物,真是奇特的一對兒活寶。
正在此刻,一輛車在我身旁,呼啦一下停下來,我還沒反應過來,竟從車中衝下來四名戴墨鏡的家夥,衝過來將我的胳膊抓住,狗嚇跑了。巧克力紙團兒被風吹落著亂跑;而我被架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