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教的閣樓內。
月清風站在避風遝外守著,看著前麵空蕩蕩的長廊,似乎還在看著軒轅奇落荒而逃的樣子。
明明他的身影早就消失了,然而那副踉踉蹌蹌的模樣的印在腦海裏時刻被翻起,竟與當年的星河有些重疊。
月清風心裏暗歎,也許這一次星塵做得有些過火。
可是轉念一想,當年的事情星塵一直耿耿於懷,這何嚐不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隻不過對象似乎有些不一樣,她把她所有因為不曾得到的歸納於被剝奪,而所有被剝奪的根源歸納於軒轅奇。
歸根到底,還都是他月清風的錯。
若果那時候他伸出了手,也許就不會有這個錯。
他承擔起來,無論是地府也好地下十八層的拷問也罷,至少,可以補償給她。
避風遝後麵的女子在哭泣。
那個初來乍到的女子,剛從一個溫室出來,也許還沒有經曆過任何風浪便直接送到了黑暗麵前,讓黑暗染透她冠以新的顏色。
這虎軀果然是初春的潮悶,連這個精心打造的閣樓,竟然也如此讓人心悶。
月清風想,不如出去吹吹風吧。
心裏想著,腳步卻一步一步離開了這裏,走出了這在今日裏越發沉悶的閣樓。
他的身後啜泣的聲音越來越遠,閣樓外麵的風響蟲鳴越來越近,他的手中抓著一隻昏沉假死的小麻雀,沿著小路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住所。
避風遝之後,姬姒淚水滿麵。
星塵俯下身將姬姒的華服一件一件地撿起來,再輕輕地給她披上。
姬姒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以為自己可以一出門就幹出一番事業,沒想到立刻遭受了迎頭棒喝,將她想象中的美好世界一棍子打碎,連拚接回來的可能都沒有,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已經結束,被一個淫賊全部毀了!
姬姒裹緊了衣服,窩在星塵的懷裏,哭得天昏地暗。
星塵有些僵硬,最終還是伸出手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的肩膀。
“淫賊!嗚嗚嗚淫賊!我一定要殺了他!”
“為什麼殺不了他還讓他跑了!”
“為什麼?!”
星塵停住了安撫的手,站起來離開了這個受傷的小獸,緩緩坐在自己的長椅上,抽出手絹細細地擦拭著自己的手指,似乎也很困惑一樣:
“為什麼呢,我也想問這個問題呢?”
姬姒嗚嗚嗚地哭泣著,淚水染濕了袖子。
星塵看著姬姒哭泣的模樣,心想著女子的淚水怎麼能這樣得多,從一開始哭泣到現在永遠止不住一樣。
——明明是假的淚水。
“為什麼不在一開始的時候殺了他,要等他醒過來呢?”
星塵問著哭啼的女子,似乎要不近人情地揭開對方的傷疤。
“嗚嗚嗚……教主說的是什麼話……嗚嗚嗚……”
姬姒肩膀劇烈地聳動著,似乎想起了之前的被欺負的畫麵。
“看來是我小瞧了你,演的真的不錯。”
“嗚嗚嗚,教主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下了藥的茶……你不是偷偷倒掉了嗎……”
星塵的眼裏露出饒有興致的光芒。
姬姒抽動的肩猛地一頓,如同被什麼戳中了一樣,隨即又俯身下去哭哭啼啼起來。
星塵咯咯咯地笑起來,捂著嘴道:“看起來比我想象中還要出色呢,說吧,你要什麼獎勵?”
姬姒似乎真的完全聽不懂一樣,隻是回想著自己所遭受的經曆,痛哭著。
嗚嗚嗚……
嗚嗚嗚……
嗚嗚嗚……
“千絕門門主之位就行了……”
在哭聲之中夾雜著一句回答,姬姒連頭都沒有抬,嗚嗚嗚地哭著,幾乎讓星塵以為是錯覺。
嗚嗚嗚……
嗚嗚嗚……
麵前的女子捂著臉抽動著肩膀。
星塵卻不由得哈哈哈大笑。
有意思。
有意思!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