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瘋。”
大道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麵,葉一鳴盤著腿坐著,麵無表情地對著花相宜說道。
花相宜的眼睛掃著葉一鳴失魂落魄的模樣,嘴上連忙說著“是是是”,緊接著安撫道:
“雖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似乎是某種天機,現場的威壓實在是太強,究竟是什麼玄機現階段的我還不能參透。蘇門主的事情……也不要過於介懷,說不定聖姑失蹤也與這個有關。”
葉一鳴搓了搓那張黯然的臉,似乎甩去一臉疲憊的灰塵,正色道:
“世上竟然連黑衣人都不知道無相宮的地方,這是因為無相宮是未開辟盲區,還是因為據比的信息沒更新?”
這句話顯然有些牛頭不對馬嘴,花相宜哪裏知道據比和黑衣人。他聽著什麼“盲區”和“信息”,越發覺得葉一鳴被那個黑衣人騙了之後怒火衝心,以致於神智有些不清楚。
但通常腦子有病的人都不會說自己有病,反而旁人說出來,也許那人一計不成反怒極,甚至還要殺了這旁人。
花相宜可不想葉一鳴知道他已經對這件事情了然於心,要是往後連近距離觀察百年妖靈的機會都沒有了,那可就得不償失。葉一鳴瘋了就瘋了,蘇櫻失蹤也就失蹤了,小丸子大人還在那就是最好的。於是花相宜假裝自己還跟得上這個話題,做出一副思考後的樣子說道:
“月山教褚決,就是那個在三生秘境正心道裏你們下狠手的那個人吧。沒想到竟然與一個神秘門派聯手。這神秘門派也真是不可小瞧,不僅會兩人以上的傳送陣,還會對靈魄進行操縱……甚至連你……都被騙了……”
花相宜說到最後,聲音漸小,小心地觀察著葉一鳴的神色。
“哈?”
葉一鳴古怪地看著花相宜,仿佛花相宜才是一個被刺激了胡言亂語的人。
花相宜想這不會是自己說得太隱晦了吧,這個腦子充血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於是他補充道:
“當前我所知能夠使用傳送陣的,除了天音教,就隻有逍遙派,但這些門派做出來的傳送陣法,也隻能一次傳送一個。剛剛這個神秘門派,在剛才能夠同時傳遞兩人,實力非凡!這世間高手之多……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並不能怪你一時不察……所以不要困於眼前……”
“花相宜。”
葉一鳴打斷道。
“嗯?你……終於想通了?”
花相宜臉上浮出微微的喜色,心想自己雖然從來不會安慰人,但這一次,似乎見效了。
“嗬嗬嗬,你也是……很聰明啊……”
葉一鳴幹笑。
他現在沒辦法給他們解釋白衣人黑衣人的存在,畢竟對於白衣人黑衣人的身份和具體權限的範圍,他也不過是在心裏猜測而已。
全是推測,而沒有實際證據。
而花相宜能自己得出一個解釋,那確實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我要糾正你一點的是……”
葉一鳴那被騙光所有東西的失神中,緩緩浮起狡詐的笑意:
“我可沒有被騙哦,我的靈魂還是我自己的。”
“不可能!我明明看見——”
花相宜驚得瞪大了眼睛,像是想到了什麼,但隨後又否決了自己的結論:
“不可能不可能,就算是小丸子大人的幻術,後麵那個儀式的光芒和反應,你是不可能猜測得到的。而就算運氣好,當時對方沒有看出來,儀式又怎麼會成功?他們事後也一定會發現個中不妥。”
“花相宜,你忘了當初我是怎麼讓你躺屍的嗎……“
葉一鳴原本嚴肅的表情,聽見花相宜這一番論述,露出那深不可測的笑意。
“虛虛假假實實?”
花相宜想起來,當初那個場景是真,卻從那一刻是假,自己卻分不清楚了。
葉一鳴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那賤賤討打的笑意又浮現在嘴角:
“BINGO!儀式成功了哦,隻不過……”
隻見他攤開手掌心,上麵露出一隻小毛蟲搖頭晃腦的模樣,“隻不過靈魂,用的是它的。”
“它的?”
花相宜盯著這小毛蟲,回想著葉一鳴的動作,臉上緩緩浮出了然的笑意。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必然是因為上當而瘋癲了,沒想到啊……不愧是我教狡詐陰險、詭計多端的右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