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在前麵走著,還在想葉一鳴這個臭流氓,真是不分場合到處是毛手毛腳的。
她臉色微紅,腦袋上還插著葉一鳴送的白玉石珠釵,手上戴著一對白玉石手環。抬頭正想罵他,想起這個事情來,又隻好著紅著一張要滴血的臉低著頭往前快步走去。
要是葉一鳴追上來要耍無賴怎麼辦?
蘇櫻羞澀起來,兩隻手握成拳頭放在身側,總、總之,要是敢非禮她,那、那就給他拳頭嚐嚐。
誰也不會想到變故在這時候發生。
蘇櫻也沒有想到,在短短的距離裏,世界這樣發生了變化。
她沒有察覺到地底下的不妥,也許她察覺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也沒有發現,這一次的騷動裏,除了道恒和朱珠這兩個足夠有能力設下陣法或者通過共感控製喜國的人們之外,還會有第三個人存在。
解決了兩個對手剛剛要鬆一口氣的他們,完全沒有察覺危險在向他們靠近。
就連透明的絲線衝破了土地,發出來細碎的聲音,蘇櫻也沒有察覺。
為什麼呢?
為什麼呢?!
——而後,危險亮出了爪牙,奪走了問題和答案,奪走了葉一鳴。
心髒。
通紅的心髒。
還在微微跳動的鮮活的心髒,被舉到了半空之中。
“不要再鬧了啊……這是最、最後一次,你要是再鬧……我、我就……啊,不管了,葉一鳴,你聽見了嗎?”
蘇櫻拍了拍自己的臉,臉上的羞紅不曾褪去,她緩緩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一邊用十分不好意思的聲音說著:
“隻、隻許這一次……下不為例……”
她伸出手,等著葉一鳴同樣伸過手。
然後她看見了倒在血泊裏睜著眼睛的葉一鳴。
看見了漂浮在半空中的心髒,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劇烈的收縮,伸在空中的手僵硬起來。
“葉一鳴……這個玩笑太大了……不要玩了……”
蘇櫻的聲線有些顫抖,眼睛裏是滿滿的震驚。
空中有誰在說話。
誘人的嗓音,但是聽不清楚。
而後一陣風吹過,撲通一聲,漂浮在半空的心髒猛地掉落道地上,沾了一圈泥土。
這下子,那夾在空氣中誘人的嗓音終於聽得一清二楚:
“啊啊,被阻攔了……朱珠……快點搞定濡喜鎮的守護陣,我要進來!”
被困在幻陣中的朱珠如同被一股清新的風吹醒,她從幻境中回過神來,仔細看見自己雙腳,那裏時而是沼澤時而是空無一物。
幻象的不穩定,表示施展幻術的人心境不穩定。
這劇烈的動搖讓朱珠抓住了一絲生機,從幻陣中徹徹底底地蘇醒過來,正巧看見還在使用幻術的小丸子。
明明幻陣已經不攻自破,小丸子卻堅持著,咬緊了牙關,伸出雙手,試圖再次啟動幻陣。
她大大的水靈的眼睛裏被淚水灌滿,一滴一滴珍珠落成了線,她的眉頭皺著試圖阻止這樣的珍珠從自己的臉頰上滑落,嘴巴裏鼓滿了氣,這樣子似乎是唯一能夠支撐她到現在的力量。
葉一鳴心髒被貫穿的時候,她的心髒也如同被貫穿了般痛苦。
她的主人在一瞬間斃命。
那是命石。
她的主人唯一能夠存活,靠得就是命石。
胸膛被觀察的瞬間,命石周圍的能量被隔斷,她的主人的身體,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徹底成了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