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鳴吃驚地看著她。
對麵這個黑色洋服的女子,還有懷裏抱著的天真無邪正在拿著九歌手指頭當玩具玩耍的小女孩,當她們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裏的時候,葉一鳴隻是覺得這兩個人有些來曆,也許是白衣人或者黑衣人之中某種奇怪的角色設定。
比如什麼黑心商人或者是氪金商城的店主。
但是當九歌說出狩時的名字,還說出那時候自己從大劍門屏幕上看到的場景與他們有關的時候,葉一鳴在一瞬間有些慌神。
不按自己設想中的角色出現。
那麼這個從來沒有在他所認定的“劇情”裏冒頭的,究竟是是敵是友,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數?
“你知道狩時?”
這是明知故問,葉一鳴並不需要知道她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想引導她繼續說下去。
“噗,這個問題對你來說不重要吧?”
九歌看穿了葉一鳴的想法,笑了起來,肩膀抽動著,似乎覺得眼前這個人在說謊和掩飾方麵的技巧多麼稚嫩,居然也能夠一路插科打諢,就這麼活到了現在。
“那你覺得對我來說重要的是什麼?”
葉一鳴定了定心神,此刻要集中注意力跟九歌對話,不能放過她一絲語氣的變化,還是動作的變動。
這是一位比之前所有人都要狡詐的交談對象。
虛虛實實的話語之中,摸不清她真正的意圖。乍一看雲裏霧裏其實沒有說什麼重要的東西,實際上如果一琢磨,卻越覺得那話裏麵藏了什麼沒有說出來的話。
葉一鳴第一次覺得沒有把握。
對於這個叫做九歌的人,自己手上能夠用的底牌是什麼,對方所想要的東西又是什麼,有什麼能夠成為自己的武器,讓自己重新占據主場的位置?
然而葉一鳴的眼珠子死死地盯著阿裏手中玩弄的手指頭,絲毫沒有想出來自己能夠有什麼優勢。
就好比你對著GM說,我們來談場交易吧,可是你一個NPC賬號,憑什麼能夠控製GM交易呢?就連一般的氪金玩家,也不見得可以做得到啊!
對於葉一鳴套話的行為,百裏九歌根本不放在心上,又打了個太極,道:
“對你來說重要的東西,卻未必見的是這場交易所應該付出的東西。”
她指了指對麵的位置,道:
“來~~坐下好好說話~~難得這麼一個寧靜的夜晚,隔壁的美人已經熟睡,難道你忍心破壞它嗎?”
葉一鳴微微一震。
這是最不像威脅,卻又最像威脅的話。
像一個被馴服的野獸,葉一鳴敗下陣來,乖乖地坐在她對麵的位子上。
“很好~~”百裏九歌誇讚道,“早知道你是這樣容易使喚,也許我都可以早點跟你達成交易了。我可不像狩時那個家夥,還要講究什麼禮儀程序,給你一個緩緩過渡的時期,還讓你有機會回味過去。若是我要做這樣的事情,絕對斷了你所有的念頭,哪怕是用某些‘不得已’的手段呢……”
九歌提起狩時,用著很親昵的口吻,似乎對狩時十分了解一樣。
但是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說得好像在暗指什麼。葉一鳴握緊了手,嚐試著爭奪話語權道:
“就像你懷裏的阿裏一樣嗎?”
九歌“哦”了一聲,尾調揚起,道:
“腦子轉得挺快的嘛。”
葉一鳴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麵子上還是不能放鬆。
他判斷百裏九歌跟阿裏之間的關係完全是靠這兩個人身上穿的服裝來看的。九歌跟阿裏的關係很親密,就好像一直在一起一樣,但是還不懂世事、衣食穿著完全倚賴九歌的阿裏穿著葉一鳴所在這個時代的衣,卻沒有跟九歌一樣穿著現代化的服裝。
再加上印象中,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阿裏身上滿是傷痕。
如果是從一開始就在一起的話,現在這麼疼愛阿裏的九歌,怎麼會輕易讓別人傷害到她?
那麼結論隻有一個。
九歌是類似白衣人或者黑衣的角色,也許是中間派。九歌一開始說自己是“無相宮”,而“無相宮”傳說已久,卻很神秘到基本沒有人見過無相宮的人,隻有口口相傳才留下來。那麼,如果容許現在的葉一鳴腦洞再大一點的話,也許狩時和這個九歌都是最開始的GM角色,九歌在前台活動,狩時在後台活動。
因此,這個世界關於“無相宮”的傳說遺傳了很久。後來竹九音之類的黑衣人、還有白衣人被創建出來管理這裏,於是“無相宮”的活動漸漸稀少,變成了一個“傳說”。
但是阿裏是土生土長的某個NPC,在她最辛苦最難受的時候遇見了九歌,采用了交易或者某種方式來到了九歌的身邊,成為了九歌的幫手,或者說,成為了九歌的玩具?還是說,成為了九歌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