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有種角色叫敬業 344、時間定點(1 / 2)

軒轅奇緩緩睜開眼睛之後,才看清楚了照醒自己的不是高懸於天空的冬日暖陽的光芒,而是照在雪地上,又從雪地上透過窗子反射進來的光芒。

頭頂是簡單的木屋兩坡頂,中間橫著一道懸梁。正中懸梁中套了一條粗繩子,繩子末端綁著一個鐵鉤,鐵鉤勾住一個鐵鍋,正放在從地板凹下去形成的火爐堆上煮著什麼。

煮沸的聲音從鍋爐裏傳來,成為軒轅奇醒過來唯一聽到的聲音。

他坐起來,發現自己是躺在一張十分簡單的床上。

床大概是用木板隨便搭起來,鋪了點被子在下麵就當做床褥,身上蓋著一件厚棉被,有女子使用的脂粉香味從被子上傳來。

再放眼看去,床榻隔壁有個屏風,擋住了屏風後麵的梳妝台。

軒轅奇全身酸痛,似乎睡覺前被誰重擊了一番一樣。說重擊可能還輕了一點,準確說起來,就是自己的手腳關節被別人拆了又重新組裝起來一樣。但是軒轅奇的記憶裏,最後的最後,是自己的右手不聽話地舉起了血蝕劍,而後他便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這是怎麼回事?

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昏迷之前,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按了按自己的腦袋,太陽穴那裏隱隱地抽痛,血蝕劍還在自己的邊上,劍身包裹著一層厚厚的棉布,簡單地封印住了血蝕劍的能力。他伸出右手想要握住血蝕劍,但卻鬼使神差地在要碰到手柄的時候縮回了手。

在那一瞬間,他的腦海裏閃過的,便是自己有朝一日失去了對血蝕劍控製的場麵。

他深呼吸,定了定神。

再一次朝著血蝕劍伸出了手,這一次內心做了充足的準備,像是要應付隨時從血蝕劍出來出來的妖魔一樣,一把用力握住。

他以為耳邊又會響起賤賤的討打的聲音,或者自己拿劍的手擅自動了起來,然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血蝕劍安安靜靜地躺在自己的手心裏。

“一時先封印起來,不封印的話我們不能把你帶過來。”

門口響起來一個稚嫩的少女的聲音。

軒轅奇驚訝地抬頭,看見一個齊耳長發的少女。她身上原本穿著長裙長衫,在這冬天裏,卻似乎被誰撕去了裙擺,裙子邊緣露出齧齒狀的痕跡,顯得十分落魄,剛從哪裏逃脫出來的樣子。

軒轅奇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問道

“小姑娘,你是……?”

“你要找的……”少女沉思了一會兒,補充道,“朱珠。”

兩個名字如同一擊,頓時將他剛剛放下的心再一次懸起。

朱珠,從邪笑笑口中說出的修魔者,照理說應該在易府,是葉知秋專門領人去會麵。

如果真的是那個朱珠,而不是同名的偶然,那麼——

軒轅奇正想著什麼,門口卻果然如同他剛剛想的那樣,響起了一個誘人的聲音:

“看樣子,已經恢複了嘛~~~”

——??!

——邪笑笑!

他一把將血蝕劍橫檔在胸前,做出防禦和戒備的動作。

邪笑笑卻被這個動作逗得一樂,道:

“你現在和那時候真是判若兩人,明明那天晚上還抱著我在我耳邊說要兩魔雙修,現在卻翻臉不認人了~~~哎~~想想,早知道這樣,就不救你了~~~現在可傷心死我了~~~”

“救我?”軒轅奇身上沒有什麼傷口,邪笑笑看起來對自己並無殺意,覺得她的話稍稍有些可信的地方,但是卻仍是問道,“在下因何需要你救?”

朱珠自顧自地去到懸掛著的鍋爐那邊,看著鍋裏麵熬煮的東西。邪笑笑則巧笑嫣然地對著軒轅奇道:

“你難道……都忘了?你差點入了魔了。”

那一晚軒轅奇去見單月沫,沒想到見到雖然是單月沫的人,但是她的內在卻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控製住。聽著自己心愛的人說出那些傷害自己的話,加上已經臣服的血蝕劍,忽然在這個時候發起嗜主,軒轅奇險些被心魔控製住了自己的身體。

說是險些,是因為在最後,軒轅奇暴走的時候,邪笑笑和朱珠兩個人,正好流竄到這個地方。

說巧不巧,就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一心要拉攏軒轅奇的邪笑笑,還有擅長結陣與解陣的朱珠,就在這裏,出現在的暴動的軒轅奇身邊。

如同一個時間定點,在這個時刻,必然發生的事情。

哪怕在這個時間定點之前,前麵走了多少彎路,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在這一刻,注定了一定會發生這樣的場麵。

特定的人物,特定的時間,不可動搖。

邪笑笑一眼就看出了走火入魔之勢,軒轅奇此刻內心極為動搖。也許他本不應該因為單月沫的話受影響,但像一個冥冥之中一直被什麼保護在溫室裏的孩子,盡快各項能力技能迅速增長,但是內心的防護卻十分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