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奇原本是打算跟著葉知秋他們一同前往黃泉灣去奪去神珠的,臨出門的時候,聽說羽欒城那邊有單月沫的行蹤,葉知秋便提出讓他先顧好那邊的事情,黃泉灣交給他們七星盟大理。“本來修魔者一事,便是諸如天音教等基礎渾厚、門派地位尊高的正派牽頭行動,不是你一個幾年不到的大劍門所能夠管控的事情。我七星盟也自當義無反顧,在此刻出力。你且不用顧慮,單月沫姑娘那邊有可能也有修魔者的線索,還是先顧好那邊吧,說不定軒轅小兄弟可以給我們當前的迷局找到一個突破口。”
葉知秋深明大義,看見軒轅奇麵露難色,便主動提出了建議。
軒轅奇一個焦躁的心便被長者的沉穩安撫了一樣,他原本心存愧疚,兩頭忙兩頭熱,到時候兩頭都心有餘而力不足。這葉知秋卻說把破壞修魔者計劃的責任扛在了自己的肩上,如同給了一道強有力的盾牌,將他拉到身後。
世間的門派眾多,卻大多躲在他大劍門之後,將大劍門推到風口浪尖,一副他大劍門當屬眼前規模壯大又熱議的門派,怎麼可以無所作為,不將天下大義放在兒女私情麵前,一副虎視眈眈就要看著你大劍門做戲的姿態,讓他日益恐慌。
大劍門雖然一舉成名,但根基不紮實,梅蘭竹菊死弟子雖然想必其他門派同期的弟子來看,的確卓越出眾,但是放在修魔者麵前,卻不堪一擊。他心裏卻是藏了私心,這一次修魔者的動亂,全然扛在自己的身上,一個人四處奔波,不讓門下弟子遭受多餘的傷害。
作為一個掌門人,他心底裏想著,他要將天下大義放在跟前,但是自家弟子們的性命一樣是不可退讓的底線。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葉知秋這句話如同凜冽冬天的暖陽,在他黑暗孤獨而緊迫萬分的前行之路中照亮了一個出口,他實在是感動至極,跪在地上連拜了幾拜,才啟程朝著羽欒城而去。
單月沫的行蹤並不難找,有個蒙著麵紗的女子在羽欒城大開殺戒這件事情早就傳得沸沸揚揚。除了他之外,正罡派也派人前往羽欒城平息此事。
他乘坐在火鳳之上,日夜不停地趕路。
高空之上,短日當空。從火鳳被火焰包裹的翅膀朝著地麵上看去。一開始看見是山林和民居,稀稀拉拉趕路的人,還有滿載著貨物的商隊。而後進入到羽欒城附近,便可以看見穿著天罡派的人群,一群人正策馬揚鞭朝著羽欒城的方向火速趕去。
馬蹄從雪地上而過,踩出淩亂的黑色的泥坑。
天罡派後麵跟著幾個鎏金門、紅穀派高階弟子還有妙遠庵的數位比丘尼。鎏金門一概都是招搖的金色服裝,紅穀派也是顯眼的紅色外袍,兩個門派服裝上比天罡派褐色不起眼的服裝來看,門派資金的雄厚非天罡派可比。
然而,這兩個生怕不被人知道的門派弟子,明明在半高的空中禦劍而飛,卻一點都趕不上天罡派的速度,還被疾跑的馬拉開了好遠一段距離。
而數位比丘尼在樹林之中不靠坐騎又無法禦劍,隻能夠通過調動真氣,加強腿腳功夫趕路,竟然與鎏金門、紅穀派禦劍而飛之人不相上下。一前一後,隱隱有趕超之勢。
——這幾個門派倒是不成氣候。
軒轅奇暗暗搖頭。
他這麼著急趕過來要搶在所有人麵前見到單月沫,更重要的一點,是害怕單月沫被有能之人重傷。按邪笑笑的說法,雖然單月沫被黑氣控製住身體,但是肉體上所遭受的疼痛或者造成的死亡,也會一並影響到單月沫本身。
鎏金門、紅穀派是這幾年跟他大劍門一起興起的新門派,還不足以擔憂。妙遠庵與大雲寺的成立年代一致,光是從徒步就可以趕上前麵兩個門派的功夫來看不可小瞧。
而最令他擔憂的是前麵領跑的正罡派。
這個門派雖然晚了大劍門一點時間成立,但是從弟子們的氣勢,還有他們整齊的行進隊伍來看,是一個與大劍門不相上下的派別。
隻不過大劍門因為有他軒轅奇而讓世人矚目,天罡派掌門生性低調而不被重視。
正思考間,正巧看見天罡派的馬隊之中,靠後的幾匹馬紛紛哀嚎一聲,馬頭失重,馬身失去平衡,馬腿跪地,倒栽蔥一樣整個紮在了地上。
軒轅奇心裏正為這突然變故而心裏一緊,卻發現馬背上的人絲毫不被幹擾,而是早就料到身下寶馬的變故,在寶馬倒地之刻,雙腳一踩馬背騰空而起,從自己的後背抽出一把長劍拋到空中,翻身而上踩上了劍身,轉而禦劍而飛。
禦劍而飛的速度又與策馬趕路的速度不一樣,如同爆發衝刺一般,竟然超過了領頭的馬匹,超過了火鳳,如流火那般毫不猶豫地朝著就要在眼前的羽欒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