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耳邊是海水拍打海岸的的聲音。
頭頂是一片白蒙蒙看不見夏日青藍的天空,閑散地飄著幾朵稀薄的幹燥過的雲朵,還有耳邊呼呼而凜冽的風聲,以及周圍寧和的聲音。
幹淨、祥和、安心。
啊,這一切,是多麼的美好。
放個吊床,再撒個網,就是一個世外桃源了。
——如果現在不是陰冷的冬天的話……
——如果現在邊上的人不是一個小灰人外接了兩條粗壯手臂的話。
——如果現在不是“被”飄到了荒島之上,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裏的話!
葉一鳴捂住心口,抬頭45°角仰望天空,冷冷的海風打在他的臉上,帶著凍人的海水從他的鼻尖落下,混著鼻涕流了出來。
他的側臉很好看,有點紫,有點青,血液活動這種溫暖的顏色,不適合他這樣孤冷的人。
他站在海岸邊上,身上穿著備用的衣服,披著備用的外袍——他的外袍被水衝走,衣服成了螃蟹的樂園——頭上戴了一頂厚厚的遮住耳朵的氈帽,但是頭發還是被風吹得淩亂。
但是這不要緊。
這不是什麼落魄之人,這是他獨特的魅力。
以45°角,仰望遠處,目光深沉,染了淡淡憂傷的獨特魅力。
然而,他是視野裏,都是——
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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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一鳴那雙深陷在眼眶裏的雙眼,如同死亡之地忽然驚醒過來的“屍”人,一時間仿佛禿鷹從他身後撲棱著翅膀,隻聽見他猛地張開雙手,擁抱滿懷悲情春秋的風,張開幹燥而起皮的嘴巴慷慨激昂地看著眼前的美景喊道:
“啊!大海啊!你裏麵怎麼都是水!”
特麼沒有一滴是能喝的水啊!
“哈嚏!”
朝天怒吼一聲,這個悲天憫人的青年攏了攏身上的衣袍,一臉肅穆地從空間戒指掏出了幾個藥丸給自己服用。
誰能想到,自古以來,感冒才是最厲害的敵人。
無論你用不用藥,都要等個七天才能夠有好轉。先頭壓3天是關鍵,控製得好3天後就能好,控製不好得七天。
他可以給朱珠治燒傷可以給軒轅奇續筋骨,唯獨這感冒,要生生捱上七天。
他緩緩地往回走。
這個荒島嚴格意義上其實不像個島。
海邊的沙灘也不是金黃色的沙子,而是濕黏黏烏黑泥土,這地下也不什麼紅土黃土,其實就是一塊比較大一點的焦黑岩石。
大岩石表麵坑坑窪窪是風化之後的痕跡,上頭沒有一點樹林,隻有雪水融畫後的積水邊上長著一些黑色的苔蘚。
一塊平整的大石頭……在這個浩瀚無際的水沝淼?之中,勉強升了個級別,就成了荒島。
唯一可慶幸的地方,便是這裏還有一塊可以避風的洞穴。
大概是長年累月風化形成的一個半月型洞窟,勉強可以呆的下兩個人。
葉一鳴一臉惆悵地回到了這個半月型的洞窟。洞窟裏麵生著火取暖,火光投在凹凸不平的岩石表麵上,像一個張牙舞爪的鬼影。火堆上麵架了一個比較現代化的蒸餾器,之前是葉一鳴用來提煉草藥時候用的器材,現在這裏麵裝著海水,冷卻管的另一頭用一個大燒杯接著蒸餾水。
這些日子葉一鳴吃喝用的水,都是從這麼一個小東西裏麵,一點一點擠出來的。
火用火折子引火,火折子在空間戒指裏得以無恙,還能用得上。燒著的木頭是小丸子用術法變出來的實體桃花木,小丸子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術法居然有朝一日用在這種用途上。默默啃著葉一鳴給她的補充靈力的藥劑,眼看火勢隱隱有熄滅的趨勢,小丸子伸手一揮又增加了一些實體的桃花枝。桃花枝畢竟是新鮮的枝葉,引火慢,需要有輔助的過度。於是趙魁便從一本書上撕下來幾張紙扔到了火堆裏。
紙上麵有一男一女在打架,打得十分厲害,光了身子還在打。不僅要馬賽克地打,還要不可描述地打。
當時葉一鳴太冷決定迅速生火取暖,奈何手中的符咒不是爆炸類就是火球類,與“溫暖舒適”的火焰有本質的區別。於是忍痛從空間戒指裏拿出了這本書給他。
“這是什麼書?”趙魁當時問他。
“你……看不懂?”葉一鳴臉上有些驚訝。
“小丸子也看不懂。”一團粉色過來湊熱鬧。
葉一鳴伸手將小丸子擋住,抖了抖書裏麵的內容,訝異道:“你好歹是個修魔者,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