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時間來換算,算起來葉一鳴似乎很久沒有真正再次見到過白衣人,但是白衣人的影子仍舊如同一個怎麼也驅趕不走的冤魂一樣,時時刻刻圍繞在他的思緒之中。
白衣人出現之時,那與之同來的威壓壓製住蘇櫻還有花相宜,不僅控製了這兩個人的行動,連思緒也被壓製住了,大腦一片空白,無法順暢地進行思考。小白四隻爪子深深地扣進泥土之中,就算是百獸之王這個時候也不得不低下腦袋。小白齜牙咧嘴,尖利的長牙露在嘴巴外麵,一雙眼睛似乎威脅著對麵的人不要輕舉妄動。
但是誰都知道,小白的威脅,也不過就是威脅而已,沒有人可以在這個力場裏麵隨意地行動。
白衣人半圓形地包圍過來,從陰影露個臉似乎隻是出來做個警告,沒有采取實際的行動。
葉一鳴身上感受到威壓不如蘇櫻和花相宜那樣強烈。
不如說,好像是白衣人故意沒有將重重的威壓壓在他身上,倒像是期待什麼一樣等著他的行動。
——99%。
這是葉一鳴現在的異常指數,僅僅隻剩下1%的空間——但是葉一鳴本人卻不知道這個數字,心裏一直想自己的異常已經達到100%了,所以白衣人才會出現。
“葉……一鳴……”
蘇櫻用力地撐著自己的身體,抬起頭來對著他喊道。
心裏想著的用力呼喚聲出口的時候被威壓切割成零星散亂的字眼。
“為什麼……你們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葉一鳴嗬嗬笑起來,視線環繞了一圈白衣人。看著他們沒有再進一步采取行動之後,壯起膽來。
死也要死個明白。
——他是這麼想的,但是腿腳仍是僵硬起來,因此隻能生硬地站在遠處衝對麵的人喊著,不采取行動。葉一鳴不行動,白衣人似乎也在等待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力量的失衡……就算是係統也不得不開始清除自動修複點了吧……”
躲在遠處的少女緊張地盯著一群白衣人所在的地方:
“就算是狩時算到了這一步,一定也沒有算到,係統自我加速,已經開始超脫他的計算範圍了吧。”
她的邊上,兩米多高的白衣人一直靜靜地看著少女沒有說話。
似乎感覺到對方過於赤果果的目光,竹九音猛地昂起頭對著白衣人說道:
“怎麼……你有什麼話要說……”
白衣人緩緩地搖了搖頭,指了指她的方向。
“我?”竹九音用那沒有波瀾的調子說道,“跟狩時打交道這麼久,我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隻要不去幹擾係統的時間定點,異常是不會歸類到我身上的……你大可以放心……”
說到一半,她又轉過頭看著葉一鳴那邊說道:
“比起這個來,我更好奇如果葉一鳴這個時候被判定異數抓走,狩時還有沒有別的法子能夠將他救回來。”
邊上的白衣人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到最後說出來的話卻成了無機質的表達:
“收手吧。”
短短三個字,竹九音似乎什麼也沒有聽見,道:
“不過就算是有辦法擺脫現在的情況,恐怕也隻是將死刑改成緩期而已。”
於是兩米多高的大漢便不再言語。
這時候葉一鳴那邊的白衣人又有了行動。
隻見葉一鳴朝著樹林的方向走了幾步,白衣人也同時走了幾步上前。葉一鳴向一開始來的方向退了幾步,白衣人便跟著他的節奏一起朝後麵退了幾步。
葉一鳴心裏困惑。
朝著白衣人正麵走了幾步,白衣人沒有反應。朝著後麵走了幾步仍是沒有反應,唯一能夠確認的是,隻有當他向樹林的方向走動的時候,白衣人才會采取某種行動。
“你們別不說話,光是讓我猜,總不會是一群人出現在這裏,告訴我這就是分水嶺吧。”
葉一鳴嗬嗬嗬幹笑地說道,比起第一眼看見白衣人心裏頭的震驚來,現在要平複了很多,至少僵硬歸僵硬,好像從絕地之中又看見了希望一般。
“我要是選擇去殺了朱珠——”
這麼說著,他像是故意一樣,往樹林的方向小跑了幾步,便見白衣人所有人戒備起來,其中幾個人影一晃,白影從原地消失頓時出現在葉一鳴前麵擋住了去路。到了這一步,真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所以——我要是選擇——與修魔者為伍,幫助他們的話——”
這麼說著的葉一鳴又往一開始來的方向走了幾步,堵在樹林方向的白衣人便往回走了幾步,就差晃著小旗子揮手讓他往回走了。
葉一鳴心裏有些懷疑,卻拿出了傳音符。那是對夏慕影專用的傳音符,他的眼睛瞄著白衣人的方向,對著傳音符道:
“夏慕影,情況有變……不要追捕朱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