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曲折的小徑一路偷偷小跑,夷辛終於拉著宮淩在一棵大柳樹前停了下來。
大柳樹後麵就是高高的院牆。
難道,他們這是要翻牆過去?
“為什麼不走正門啊?”宮淩十分納悶。
“好妹子,學院每月初一、十五才允許外出。今天要是走了正門,晚上就得種一晚上的刺木!”夷辛壓低了聲音,左右瞧著,眼神裏全是警惕。
看來,這小子已經通宵種過刺木了。
宮淩暗暗偷笑。
“哎,看著我,學著點兒啊!”夷辛挽起了袖子和褲腿,露出光滑緊致的手腕腳腕,攀上了院牆。
宮淩雙手抱懷,皺著眉,像看二傻子似的,看著夷辛像隻猴子一樣靈巧地爬上了樹,大長腿一跨,跨到了院牆上。
“哎,子淩,跟我學,爬上來,沒事兒!”夷辛挎在院牆上,對她伸出一隻手,“來,我拉你!”
宮淩看著他,嘴角一勾,淡淡一笑。
接著,她雙腿微微一弓,腳尖一點,輕身而起,在夷辛瞪得奇大的眼珠子下,身姿輕靈地越過院牆,直接落到了另一頭的地麵。
“下來吧!”宮淩不忍心再看夷辛那副瞠目結舌的眼神,扭頭去看外麵的街景。
“不是吧,你竟然有武力!”夷辛從院牆上爬下來,一邊拍著身上的灰,一邊問。
“你沒有嗎?”宮淩很奇怪。
她一直以為,在這個神奇的世界,人人都有武力的。
“沒有。我們整個家族,隻有我二叔武力二階。”夷辛帶著宮淩往街裏最繁華的地方走去。
“那你何以自保呢?”宮淩看著眼前這個公子哥——他明顯一貫錦衣玉食嬌生慣養。
“我們家倒是雇了不少武士。”夷辛說完,打了個響指,忽然灰影一閃,一個穿灰色長衫的人站到了他跟前。
“老兄,去梓玉樓,照常定一桌。”夷辛對那人說。
那人也不說話,隻是點頭拱了拱手,又是灰影一閃,不見了蹤跡。
“剛才那人,不會是你保鏢吧?”宮淩挑挑眉,問道。
那人來去隻是一道殘影,看來武力至少四階以上。
“是保鏢之一。”夷辛糾正她。
宮淩撇了撇嘴。
看來,錢這個東西,在哪兒都是萬能的。
雖然是冬天,可傍晚的芮安城竟然十分熱鬧。
特別是夷辛帶著宮淩來的這條街,人流熙攘,家家門口亮著燈籠。
那些燈籠形狀、顏色各異,紅紅黃黃綠綠,一路看過來,倒也新鮮有趣。
看著看著,宮淩在一家門口的燈籠下停了下來。
那是兩盞美人燈籠,樣子倒沒什麼新鮮,可宮淩看來看去,發現那燈籠上的美人竟然——是她自己!
玫粉色漸變長裙、秀發披散、美眸善睞、嘴角微翹、小貓臉兒上的表情倔強而冷靜,還有兩眉之間的燦燦紅玉一點——不是自己又是誰?
這是誰家?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自己的畫像,還裱在了門口的燈籠上?
“快走吧——”夷辛倒是沒注意那倆燈籠,拉走了她,“太晚了回去容易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