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淩當時正要往如意門裏走。她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小玉,說:“堅持啊,我們就快到了。”
“小——姐。拿好——久一——當。”小玉嘴唇幹裂,她斷斷續續地說完,瘦小的身子突然一沉,嘴角現出了一個詭異的笑,緊緊閉上了雙眼。
“小玉!”宮淩剛踏過如意門,此時正巧停落在一處滿是野花的山崗上。她皺緊眉頭看著懷裏的小玉,伸手一試,她的脈搏已經停止了跳動。
“小玉!”宮淩一陣心涼。
山風獵獵,繁星般的花朵搖曳起舞。
小玉在宮淩懷裏,閉著眼,再也不能回應宮淩。
忽然一道銀光閃過,小玉變成了一隻白色巨狼。巨狼的身子略略僵冷,胸口被掏開,血跡斑斑。
宮淩明白,小玉,這是真的死了。任何人再也回天乏術。
她咬緊牙關,心裏一陣無名火起。
她當然知道,這次來雪域,會有不測發生。
但她沒想到,一切似乎還沒開始,重要線索的掌握者——小玉,就已經命喪黃泉。
可小玉為什麼要自己結束自己的命?她是害怕,還是什麼?
難道,小玉不信南宮離商和她能保護她周全?
不,小玉死前的話,並不是這個意思,她似乎是要以死來報複。
南宮離商走到宮淩身邊,輕輕拍了拍宮淩的後背,剛要說幾句安慰人的話,卻被宮淩擰著身子一下子躲開了:“這下你滿意了,對嗎!”
南宮離商麵色一緊,皺皺眉,不悅地抿了抿嘴,沒說話。
如果用宮淩的話來說,他不知道小玉的死和自己“有個毛關係”,宮淩沒來由衝自己發火,實在是毫無道理。
“如果不是你,非要那麼快來,我不可能不準備充分一些!”宮淩喊起來。
的確,那時候南宮離商色迷心竅、六親不認,回了芮安,就非要次日一早啟程去雪域,還指定宮淩當什麼隨行醫師。倉促間,宮淩準備的非常不充分,如果多準備一些救命丹藥,如果多想想,多考慮考慮,如果是不是小玉就不會死了?
南宮離商看著宮淩怒氣衝衝的臉,有些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你——”他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按他的脾氣,有人衝他大喊大叫,直接一掌拍成肉泥最為痛快,可眼前的人是宮淩,懷裏還抱著剛死不久的、血跡斑斑的白狼小玉,他竟然連一句硬化都說不出口。
宮淩看著南宮離商疑惑的眼神,明知自己此時是故意遷怒,明知他當時神誌不清,但心頭一股邪火無處發泄,繼續大喊道:“都怪你!都是你的錯!都是你!”
她目標一下子落空,孩子氣地衝南宮離商喊著,絲毫不想顧及後果。
南宮離商有些無奈。他幹脆雙手抱懷,研究性地看著那個張著一張小貓臉兒,此刻因為失望和憤怒,五官扭曲的有些變形的小女孩兒。
宮淩喊了半天,覺得嗓子有些疼,懷裏小玉變成的大狼也的確太沉,這才把白狼放在了一片紅色花海中,靜靜地看著,不再說話。
看來,妖王寶藏的事兒,是要泡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