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千墨直接越過她將她那邊的車門打開,然後更用力地帶上,正要坐直身子,眼角卻突然暼到她臉上那副緊張戒備的樣子,不由得詫異,“怎麼了?”
若蘭這才反應過來,紅著臉幹咳兩聲掩飾了過去,“沒什麼,就是覺得車裏有點熱。”
原來言千墨剛才隻不過是想關車門,而她居然以為他……
好吧,果然是跟段天權相處得多了,連思想都被那個男人帶歪了。
因為自己的多心,若蘭未免更加覺得尷尬,假裝別過頭看窗外,不料恰好看到胡同深處,站著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
他定定看著她,眼神幽深,唇角緊抿,看不出喜怒。
唯獨那銳利的目光,宛如一把把的尖刀,剜過她臉上每一寸肌膚,讓她忍不住竟渾身一顫。
言千墨剛才聽若蘭說車裏熱,便把車簾子打開了,此刻見她的身子突然顫了下,倒沒有多想,“冷嗎?要不把簾子關上?”
若蘭收回視線,搖了搖頭,隨即將車簾子拉了起來。
馬車疾馳,駛到拐角的時候,若蘭還是忍不住偷偷回頭看了一眼。
剛才的那個身影向著另一個院子走去。
看來他應該是剛剛回來。
回想起剛才那一幕,不知道為何,若蘭竟感覺有些心虛。
段天權那個人性格一向多疑,如果他看到言千墨剛才越過她關門那個場景,多半又會多心。
若蘭倒不是擔心他會怎麼看她,隻是不想再給自己添麻煩。
段天權現在是她的私人掌櫃的,要是他因為這事生氣,一句話否掉她的畫圖,那她就不能趕在若靳敖演練之前回夏池國了。
若蘭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給段天權發了一隻小金嬋,“容琛約我今晚在西四碼頭見麵,我怕他把我灌醉,所以才叫上千墨哥跟我一起。”
金蟬發出去,卻如同石沉大海般,久久沒有回複。
若蘭開始還有些提心吊膽,後來跟言千墨說著話,便漸漸忘了這茬事,直到過了將近二十分鍾,一隻大金蟬才突然悠悠地飛了來。
言千墨微笑沒說話。
大金蟬卻附在若蘭耳邊,隻輕輕地說了六個字:“為什麼不叫我”。
然而若蘭瞬間就皺起了眉。
為什麼不叫他……為什麼要叫他呢?她跟他很熟嗎?他一定會幫忙嗎?
正考慮該怎麼回,卻聽言千墨笑道,“怎麼,又遇上什麼難事了?還是又有哪個朋友讓你幫忙畫畫?”
若蘭抬起頭剛要說話,金蟬突然又低低地說話了,“不用回答我。”
若蘭鬆了口氣,這才把大金蟬揮散了。
然而不知為何,她的心情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輕鬆。
四十分鍾後,言千墨將車停在碼頭岸邊。
兩人剛下車,就看到不遠處停靠的那輛金色畫舫,畫舫上燈火通明,隱約還能看到幾個走動的人影。
“千墨哥,你現在車裏等我,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言千墨望著那艘金色的畫舫,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便道,“我送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