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他轉身之後,若蘭就立刻將包裏的粉拿出來,撩起垂落在肩頭的頭發,對著小鏡子,專心處理脖子和耳後的痕跡。
同時,默默在心裏詛咒,留下這些痕跡的那隻禽獸。
然而若蘭卻沒看見,容琛微微側過了身子。
他用餘光暗暗打量著她的玉脖,白皙纖細,叫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握一握,看看是否如羊脂白玉般溫潤細膩。
容琛的藍眸裏波光瀲灩,像是被什麼攪碎了一湖漣漪。
若蘭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的異樣,全神貫注地處理好那些痕跡後,才輕舒了一口氣,轉頭對容琛說道,“好了。”
容琛轉過身,一言不發邁往前走。
若蘭愣了下,趕緊追上去,“哎,你走那麼快做什麼?”
容琛沒有答她,反而加快速度走到自己的馬車前,打開門坐進去。
若蘭緊跟其後,打開門後突然想起來什麼,並沒有坐上去,“要不我還是自己騎馬過去吧?”
容琛扔給她一個冷眼,“隨便你。”
若蘭鬆了口氣,立刻將小殺開過來,緊跟在了他後麵。
……
段天權站在屋頂,目送著一輛馬車和一匹棗紅駿馬前後離開後,放飛了一隻黑蟬。
飛蟬飛過去,那頭兒慢悠悠地說道,“怎麼,這麼快就開始擔心你的寶貝了?”
低沉的聲音,玩味的腔調,很明顯是在故意挑戰段天權的耐心。
段天權劍眉微蹙,“容琛,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也沒想幹什麼,隻不過是想見識一下,到底什麼樣的美人,能把你堂堂段大公子,都迷得癡心不改。”
容琛答得玩世不恭,眼裏卻情不自禁浮現出剛才看到的情景。
“不想惹麻煩的話,我勸你離她遠一點!”
段天權聲音仍舊如往常般從容鎮定,然而略微急促的呼吸聲,還是泄露出他內心的緊張。
容琛嗤笑,“當初你請我幫忙買下若宅的時候,怎麼不說讓我離她遠一點?”
段天權聲音漸冷,語氣裏透著十足的威懾,“容琛,若蘭不是你能惹的!”
“我當然知道,有你和若靳敖這兩尊大神罩著,這世上恐怕沒有什麼人,惹得起我們這位若大小姐。”
容琛說到這裏,唇角突然浮起一絲詭譎的笑容,“不對,有一個人例外。”
提起那個人,段天權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容琛聽他半天沒吭聲,知道自己戳中了他心底最深的傷,索性將他的傷疤完全揭開。
“段天權,你現在這麼防著我,是擔心我成為第二個蕭煜吧?”
段天權驀地開口,冷聲打斷他的話,“住口!”
容琛這話才剛起了頭,自然不會輕易罷休,“其實我也理解你,千挑萬選出來,派去保護自己心上人的人,到頭來卻成了自己的情敵,你這虧吃得可夠大的。
”
段天權手背青筋四起,骨節發白,“姓容的,你再多說一句,就永遠別想拿到我段家一兩銀子!”
容琛知道他是真的發怒了。
蕭煜,這個名字不僅是若蘭心中的死結,也是段天權心底藏得最深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