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淼兒終於淡定不下來了。
從小到大,妄圖糾纏在段天權身邊的女人不計其數,但是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這麼理直氣壯地說看她不順眼,更沒人看段夫人不順眼。
看來她猜得沒錯,段天權果然是被她特立獨行的性格所吸引。
許淼兒的一雙美眸在若蘭波瀾不驚的小臉上逡巡了幾圈,終於再次開口,“若姑娘,在你說這句話之前,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跟段老板從十幾歲的時候,就在一起玩了。”
剛好若蘭點的冰茶送了上來,若蘭漫無表情地接過來,捧著手心裏緩緩攪著茶勺。
見許淼兒說完這話後,遲遲沒有下文,她才略帶詫異地抬起頭來,“然後呢?”
那樣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這在她眼裏根本就不算什麼。
許淼兒捏了捏拳頭,眼底終於露出了一絲裂痕,一字一句,字正腔圓,“若姑娘,你覺得就憑你和段老板相識的短短一個月時間,就能打敗我跟他之間這麼多年的感情嗎?”
若蘭倏地勾了下唇,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好笑的笑話,“感情?許姑娘,你確定你跟段天權之間是感情,而不是類似於友情,或者隻是少年情的東西?”
許淼兒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可思議地蹬著若蘭。
顯然,她根本沒想到平時看著文弱溫柔的若蘭,竟也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她咬著牙,向來端莊溫柔的臉上,驀地劃過一絲狠色,“我跟阿天是什麼關係,還用不著你這個外人來點評!”
若蘭微微一笑,反倒漸漸沉住了氣。
“我也沒想點評什麼。感情這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非要覺得段天權對你情深意重,我也沒有辦法。”
許淼兒看著若蘭那一臉平靜的樣子,心底突然就有些亂了,因為若蘭說出的每個字,都仿佛一把尖刀,戳在她的心窩上。
果然,她還是小看了這個女人。
許淼兒掐著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上若蘭的視線,正要開口,腦子裏突然浮現出一道光影。
這雙眸子,灰色的眸子,她好像在哪裏見過……
想起來了,是在他們在一起學武的時候!
那時候她和段天權挨著坐,有一晚不小心誤拿了他的書回家,結果卻發現他的一本書裏竟然有一個姑娘的畫!
畫上有個黑發灰眸的小女孩在蕩秋千,安靜而唯美,就像是個仙子。
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那張照片後麵寫的那一行漂亮的小字,“春風十裏,不如你。”
字裏行間再明顯不過的情意,瞬間將灼痛了她的眼,直到第二天早上上學,她的眼睛仍舊是紅腫的。
她從來不知道,他心裏原來早就已經住了別人,所以還天真地以為,她對他是特別的,否則以他那樣清冷的性子,怎麼會同意與她坐了整整三年同桌?
直到四年後,武修院畢業的晚上。
她喝了很多酒,趁著他送她回家的時候,她借著酒勁想要吻他,卻被他毫不猶豫地推開。
直到今時今日,她還記得他當晚冷清的眉眼,冰寒的語氣,“許淼兒,你知道我討厭不矜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