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煜……對不起……”
冰涼的淚，砸到他的臉上，讓他原本已經昏迷的意識，又漸漸恢複了一絲清明。
剛抬起沉重的眼皮，就聽到耳畔傳來哽咽卻帶著驚喜的聲音，“阿煜，你醒了？”
阿煜？
林瀟的身子驀地一震，下意識抬手去摸自己的臉。
果然，她最終還是摘掉了他的麵具。
聽到她又叫了他一聲阿煜，林瀟唇角勾起一絲自嘲般的笑容，沉重而緩慢地開口，“阿煜已經死了。”
若蘭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秒，隨即越發用力抓著他的手臂，“阿煜……對不起……”
他抬起頭，眼神沒有溫度地落在她臉上，“什麼？”
她咬著唇，眸子裏寫滿了自責，“這麼長時間我都沒有找到你，是我太沒用。”
聽到她竟是因為這個自責，林瀟差點失聲笑出來。
這兩年他一直刻意躲在暗中，除了黑衛，根本沒有人知道他還活著，她又怎麼可能找得到他？
然而她的話，卻無意中安慰到他心底某個地方，讓他的眼神，連同語氣，都不自覺柔和了許多，“這兩年，你一直在找我？”
她抹了抹淚，很認真地點頭，“我把那片島嶼每個角落都找了一遍，可是仍然沒看到你。哥哥知道後不準我找人，還找人把我看了起來。我隻能私下派人去查，可是整整兩年都沒有你的消息。”
說到這裏，她話鋒一轉，又看著林瀟小聲道，“這些天你天天在我麵前，我都沒有認出你，可能的確是我太笨了。”
林瀟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認不出他，自然不是因為她笨，她隻是根本就不認識他——作為林瀟的他。
沉默許久後，他緩緩開口，黑眸裏多了絲疲憊，“我說過，蕭煜已經死了，所以你也不必向我表達你的歉疚。”
“可是你明明就在我麵前！”
聽到他蕭索而冷漠的語氣，若蘭心底像是被什麼狠狠揪了一下，“阿煜，既然你活下來了，為什麼不來找我？你明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一直在等我？”林瀟突然抬眸打斷她的話，“等著等著，還不小心懷上了別人的孩子？”
若蘭呼吸一窒。
男人冰冷的眼神，嘲諷的語氣，都如同錐子般紮在她心上。
她動了動唇，卻說不出話來，因為他說的這些，她根本無從反駁。
“若蘭，我從來沒想過要你等我，”他冷笑著看著她，“你願意等，那是你的事情；你不願意等了，那也是你的選擇。但是既然你已經選了別人，難道還以為能回頭？”
回頭？
她怔了怔，“我，我從來沒有想過回頭。”
林瀟的呼吸有片刻的凝滯。
下一秒，唇角的冷笑卻越發深刻。
“既然如此，那我活著還是死了，跟你又有什麼關係額？”
看著他近乎偏執的眉眼，若蘭恍惚間，真的以為自己是認錯人了。
她印象中的蕭煜，從來不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從來不會露出這樣的冷笑，也從來不會，用這樣冷漠的語氣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