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能。
因為這樣隻會將她推得更遠。
他眸光黯了黯，聲音帶著幾絲可克製的喑啞，“回來好不好？”
“回來？”段小染仿佛聽到了什麼極好笑的笑話，挑著眉犀利而冷淡地笑起來，“不知道陸公子說的回來是回哪裏？是段家？還是皇娛？”
“段家早就沒了，皇娛也不需要我，所以陸公子的請求，我大約是幫不上忙了。”
陸灝權沉默地凝視著她，一再地克製著心底那圖火，“段小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段小染勾唇，冷笑，“不管陸公子說的什麼意思，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區別，我現在過得很好，陸公子日理千機，就用不著為我這種小人物掛心了。”
“為了一部戲淪落成陪酒女，這叫過得很好？”他一把拽住她的肩膀，力氣大得像要將她箍進身體裏，“段小染，你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還配得上段都第一千金這個頭銜？”
她疼得身子都有些哆嗦，卻仍舊不肯服輸，隻是冷笑著將眼角撇向一旁的尹真真，“陸公子，你的宮美人還在呢，就算你想坐享齊人之福，也要問問別人同不同意吧？”
提起宮淩，陸灝權臉色微微變了下，卻並沒有轉頭去看她，視線仍舊鎖在段小染身上。
良久後，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回到我身邊？”
段小染沒有說話，隻是低頭去掰他的手。
陸灝權手勁很大，小時候扳手腕她從來沒有贏過他，此時此刻自然更加不是他的對手。
她掰不開就掐，掐不動就咬，陸灝權卻像是渾然沒有感覺，隻是死死盯著她，仿佛恨不得將她吞下去。
“陸灝權，你鬧夠了沒有？！”
段小染終於放棄了掰開他的想法，抬起頭紅著眼注視著他，“想要我回到你身邊？可以，隻要我哥活過來！”
陸灝權瞳孔猛然一縮，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染染”
段小染卻像是完全沒聽到他的話，隻是紅著眼問他，“陸灝權，解釋的話我已經聽得夠多了！我隻想問一句，憑什麼我哥死了，傅年城卻可以放出來，傅梓歆還能活得好好的，一點事情都沒有？憑什麼？！我就問你憑什麼？”
段小染小臉紅紅的，近乎歇斯底裏的質問，將他整個人都震在原地。
他雙手緊緊攥進手心裏，臉色乍青乍白，“染染，傅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上次段天權和傅梓歆訂婚的時候，段天權手裏握著那麼多證據，也不過是把那位傅知府請到刑部喝了杯茶。
茶喝完了，人照樣放了出來，照樣還穩坐著段都第一把椅子，好好當他的知府。
他們鬧出那麼大動靜，於傅家而言隻不過是撓撓癢而已。
看到段小染的情緒稍微平靜了點，陸灝權抿了抿唇，繼續勸她，“染染，我承認你哥哥的死我有責任。你想怎樣懲罰我都可以，但我不允許你這樣作踐自己？”
“作踐自己？”
段小染聽完他的話，剛克製下去的怒火瞬間又升了起來，抬頭望著他冷笑，“那你覺得我怎樣才不算是作踐自己？回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