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灝權臉色鐵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遲遲沒有收回，而段小染已經踉蹌著跑了出去，仿佛後麵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她。
“陸掌櫃的，你還好吧？”
段小染離開後，宮淩走上前來，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陸灝權擺了擺手，起身走出包廂，宮淩望著他的背影，隻覺得說不出的蕭條落寞。
她終究還是沒忍住，追上去問他，“陸掌櫃的，要不我去跟段姑娘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
陸灝權斬釘截鐵打斷她的話，走出酒樓後，走到馬車跟前，轉頭對她道，“上車，我送你回去。”
宮淩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沒說什麼，低頭坐進了車裏。
就在宮淩和陸灝權擦肩而過的瞬間，一道微弱的白光在遠處閃了下。陸灝權眯起眼，看著遠處那個消失的蹤影，唇角溢出一絲冷笑。
宮淩顯然也注意到了，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對他說道，“陸掌櫃的，其實我現在的實力，隻要再接兩部好戲就能站穩，沒有必要再靠這樣的緋聞上位。”
陸灝權低頭看了她一眼，“怎麼，跟我炒緋聞委屈你了？”
宮淩咬了下唇，實話實說，“委屈的不是我。”
陸灝權瞳孔微微一縮，立刻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
一閉眼，眼前又浮現出剛才那個踉蹌著跑出包廂的身影。
他的十指用力地蜷起，好半天才淡淡地吐出一句，“既然是我的要求，你照著做就行了，哪兒來那麼多意見。”
段小染回到家已經是淩晨一，剛打開門就看到歐雅心倒在地上。
“娘，你怎麼了？”
她嚇了一大跳，伸手摸到她的體溫心跳都還正常，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隻是睡著了。
她伸手將她扶起來，歐雅心卻迷迷糊糊地醒了，睜開眼望著她傻笑，“小染，你放學啦？”
“嗯。”段小染漫不經心地答了句，扶著她往臥室走。雖然知道歐雅心聽不進去，還是不厭其煩地教她，“娘，以後睡覺要在上睡。”
“不睡，娘不睡，娘去給你做飯。”歐雅心說著便推開段小染，起身朝著廚房裏走去，走了兩步突然又想起來什麼，倒回來問她，“你哥呢，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段小染差點沒忍住紅了眼，啞著嗓子道，“哥他今晚在學堂住。”
“又住學堂啊？”歐雅心眼裏是掩不住的失望，隨後垂下眸子，邊念叨著邊走進廚房，“阿天這個孩子太用功了，也不知道身體吃不吃得消”
在歐雅心轉身之後，段小染終於沒忍住濕了眼眶。
自從段家出事之後，歐雅心就開始神誌不清，總覺得她和段天權還是孩子。
大約是她覺得小時候沒有照顧好他們，所以心裏一直覺得特別愧疚，因此她瘋掉之後反倒對段小染格外體貼照若。
隻可惜，她心心念念的“兒子”段天權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