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他腳步匆匆，神色緊張，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便沒有再說話，把他一會兒要辦的事兒都吩咐下去——全部推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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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醫館後，陸灝權拿了三十兩銀子給那位車夫當做感謝費，又去幫段小染交了診費和藥費。
“你是她什麼人？”白胡子的老大夫看到他，捋了捋胡子，有些不滿意地開口，“她燒得這麼厲害，你不及時送她來醫館，還讓她出去，這是想害她嗎？”
陸灝權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大夫卻已經沒好氣兒的又扔給他一張單子，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字，“她這脾胃，再不好好調養，要不了多久就會很嚴重了。還有……”
說到這裏，大夫又不滿地抬頭掃了他一眼，“看你這人不像是沒錢，也不像是虐待老婆的人，怎麼把她搞得那麼營養不良？”
嚴重的胃病？
營養不良？
陸灝權一時間隻覺得心裏像是被細密的針紮著般難受，也若不得反駁大夫的話，忙不迭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養著唄！先把燒退了，再給她吃半個月清淡營養的養養胃，配點參湯調身子，還有，不要著涼，不要喝酒，不要傷心難過。”
陸灝權趕緊拿記下來，宛如一個認真聽課的小學生。
大夫看他臉上的緊張不像是裝出來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點，叮囑了一通後，還是沒忍住說道。
“你們年輕人啊，平時再忙，也得顧著老婆。家都沒了你掙那麼多有什麼用？”
陸灝權神色一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走出了老大夫的房間。
陸灝權進去再看段小染的時候，她的燒還沒退下來，一張小臉燒得緋紅，臉上全是淚，嘴巴裏還念念叨叨地說個不停，一些話是對段天權說的，一些話是說給媽媽的，看上去十分憔悴可憐。
陸灝權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揪了下，疼的他咬緊了牙關。
他拿了帕子走到女孩子跟前幫她擦淚，孰料剛碰到她的臉，她便猛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嘴唇哆哆嗦嗦地不知道說著什麼。
陸灝權動作一頓，連重氣都不敢出一下，將頭低下來，貼近了她的唇，才聽見她夢裏反複喊的不過兩個字——哥哥。
他的手微微有些發顫，抹掉她眼底的淚，卻覺得那淚燙得幾乎要把他的心都燒化掉了。
“染染，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自從昨晚在夜莊看見她之後，他就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他原來隻是想要一個兩全其美的結果，既能幫助段天權，又能不露痕跡殺了那個男人。
可是卻沒有想到，小染會這樣恨他。
段小染哭了一陣，抓著他的手漸漸平靜下來，可是眼角卻斷斷續續的不斷有淚水滑落。
她不斷地落淚，陸灝權便不斷的為她拭淚。
可是她卻像是跟她較了勁一般，淚水總是無聲的落個不停。
陸灝權伸手去觸她的眼角，感覺到心口一點點的收緊，疼的他眼睛酸澀。
她心裏是有多怨多恨多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