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心裏,沒什麼是一錘定音的。都不曾去掙紮過奮鬥過,怎麼就好意思聽天由命。若她不曾反抗過,任由命運捉弄她,恐怕她早就餓死了,豈會在這裏。
蘇傾月心像是被重重的打了一拳,醍醐灌頂之意彌漫了整個靈魂。
她從來沒有試著去抗爭過。隻會在一旁等著爹娘替她做的決定。然後落著滿臉的淚去接受。
把握,抗爭。這兩個詞從來不曾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至此她才明白自己如此喜愛竇天晞的原因是為什麼了。她總有一種生機活力,那種不會怨天尤人而是自我奮鬥的努力。如同是一顆朝陽緩緩的升起,散發著無人能抵擋的光芒。
看著竇天晞堅定的眼眸,她沉默半響,怯生生的開口道:“還來得及嗎?”
“當然可以了。”竇天晞驕傲的昂頭一笑。
蘇傾月笑了,抱住她。發自肺腑的說道:“謝謝你,天晞。”
在這深宮中像太陽一般給予我溫暖。給了我重來的動力。
雖然尚且不知從這宮中如何逃脫,但是至少是有了這個信念。
門外朝陽高掛,灑下滿世界的光輝。
美眸中流轉著旖旎:愒哥哥,等我。
當時的竇天晞不懂得自己這一番就是個自掘墳墓的行為。隻消為蘇傾月的重燃希望而感到同樣的高興。
午膳前竇天晞便是告辭離開了。她站在廣寒宮門內,看著來送她的秋兒,目光往裏麵看了看,終究是開口道:“好好地照顧她。”
秋兒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噗呲一笑:“你怎麼了?”
竇天晞努了努嘴,食指在秋兒的腦門上一戳:“你這個丫頭,讓你好生照顧她就好生照顧她,看她又摔倒了。”
秋兒眼眸也是閃過一抹疼惜,也不跟竇天晞鬥嘴了,乖乖的回到:“我知道了。”隨即繼續道:“你明日繼續帶些糕點來吧,主子她最喜歡吃這些了,隻是我們這處境之後,禦膳房都是懈怠了。”
竇天晞垂簾擋住分別的傷感不讓秋兒看出破綻,片刻後一笑:“我看是你這丫頭想吃吧,還找月姐姐來當借口。”
秋兒俏皮一笑,便也是別過了竇天晞二人。
回了梧洗宮,竇天晞換下一身宮女服飾,用來午膳這才對著小翠說道:“我們去找初曉罷。”
終歸是要離開了,去見她一麵當做是離別了。
心中那股情緒就一直蔓延開來,著實不是滋味。
神武門外。
一男子形色憔悴,穿著雖不算華貴卻也是幹淨整潔,容貌上乘。雖不如辛愒的冷意俊美,也不如晏文逸的儒雅俊逸,倒也別有一股男子的氣概倜儻。
細細看來,不是康莫又是何人。
此刻,他正在城門處苦苦央求著禁軍:“就讓我進禁軍罷,我這一生都想要當個禁衛軍。”
那禁軍隻是輕蔑的看他一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憑你這身份也敢來,滾,莫要汙了這宮門。”
年輕氣盛何曾受過這等狗眼看人低的歧視,拳頭攥的死死的,青筋暴現。眼眸的陰鬱,沉默了良久。
本想就此離開,但是一想到那人在宮中不知境遇如何,心中便是安心不下。
隻咬了牙,繼續厚著臉皮妄圖進宮,至少能保護她。
結果招致禁衛軍的拳打腳踢。
他一介平民,怎生與那些習武之人相比。
拳腳落在身上,隻覺是撕心裂肺的痛,皮開肉綻。即便是不垂頭去看,他都知道自己身上必定是血跡斑斑了。
雙手護著頭,卻還是固執的不肯離去。
他隻有一個想法,不能讓她獨自一個人在那深宮中。
禁衛軍隻覺此人有病。為何固執的要進禁衛軍。隻是笑罵著,不堪入耳的詞也就是不斷的從口中冒出來。
康莫在地上,半分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隻護住了頭,時間一久居然是連痛楚也感受不到了,隻覺一陣眩暈,腦海中冒出了無數個星星。
“糟了。”心中驚歎一聲。隻怕是會暈倒在這裏的吧?早就應該想到了不是嗎?憑他的身份和力量,非但救不出竇天晞,反而會搭上了自己。可即便如此,明知前麵是龍潭虎穴,隻要是為了朋友,依舊會義不容辭的走下去。
正等著暈眩的感覺一步步襲來。
卻是聽見一個沉穩的聲線傳來,帶著不容抗拒的威懾力“住手。”
不遠處,那身著深色衣衫的男子步履穩健的走來。廣袖之下,肅殺之氣減弱一分,平添三分別樣俊美。陽光打在他俊美無鑄的臉龐,仿佛是為他嵌上一層金光。